gu903();醒酒汤不算难熬,两刻钟后,木槿就端来了醒酒汤,太子却迟迟没过来。醒酒汤彻底变凉时,陆莹让木槿拿去灶上热了一下。
她以为他是有什么事耽误了,便候了片刻,陆莹也算想通了,他们本就是奉子成婚,他对她没有感情很正常,接受她肯定需要时间,只要她好好待他,当个合格的太子妃,她相信总有一日,能打动他。
陆莹拿出针线又做了会儿衣服,夜色逐渐转深,蜡烛又燃掉一部分,他依然没来。
她又等了片刻,等来的却是宋公公,他匆匆走了过来,行了一礼,道:“太子妃,您早些歇息吧,接下来一段时间太子都很忙,晚上会歇在崇仁殿,您不必等他。”
陆莹一愣,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血珠儿瞬间滚落了出来,她却好似没感受到疼,只怔怔问了一句,“这是太子的原话吗?”
宋公公没敢对上她的目光。
陆莹笑了笑,“劳烦宋公公走这一趟,时辰不早了,宋公公也回去歇息吧。”
宋公公离开后,木槿才忍不住道:“明日就是大年三十,官员还有七日休沐呢,他能忙什么?”
她刚说完,就瞧见莎草瞪了她一眼,木槿连忙闭了嘴,她实在气不过,才忍不住念叨了一句,他堂堂太子,又哪里轮得到她一个丫鬟腹诽。
她连忙告罪,“奴婢知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太子妃饶奴婢这一次。”
陆莹有些沉默,“下去吧。”
他又哪里是繁忙,分明是今日抱他的事,令他厌烦了,成亲后,陆莹总是安安静静的,甚少打扰他,不过一时太高兴,有些忘形,谁料竟彻底惹他厌烦了。
第30章误解
北风渐起,院中树影婆娑,章氏和陆盛之已到了府内,回到室内,章氏才将紫檀木盒取出来,笑道:“莹儿给你选了个砚台,还给璇儿写了封信,你不是正好缺个砚台?快来瞧瞧。”
她将砚台取了出来,谁料砚台底下竟是压着两封信,一封是给陆璇的,另一封则写着母亲亲启。
章氏不由摇头,脸上满是笑,“竟也给我写了封信。”
厚厚的一叠,也不知她写了多少页,她拆开后,却愣住了,里面竟是一叠叠千两银票,足足五张,信上写着:娘亲,我在宫里无甚开销,用不了太多银子,这五千两您收着吧,女儿无法在您跟前尽孝,只望您和父亲平安喜乐,衣食无忧。
章氏满心揪住,眼眶也有些发红,喃喃道:“这傻丫头,我早该猜到的。”
章氏满心满眼都是女儿,当时只想多瞧她一眼,都没怎么在意砚台和信。
陆父揽住了她的肩,道:“待小家伙出生,多备点礼一样。”
北风呼啸,荡起的尘土席卷了整个东宫,崇仁殿,沈翌本以为不去她房中会好很多,谁料她竟无孔不入,梦中也满是她。
她似深山里涨势疯狂的藤蔓,紧紧缠绕着他,气吐芳兰,娇柔似水,柔软的身体也紧贴在他胸前,似是要与他融为一体。
陌生的情动袭遍全身,沈翌惊醒时,胸膛剧烈起伏着,额前布满了汗,整个人像从水中捞出来似的。
他赤着脚下了床,一把推开了窗户,冷风灌入室内,吹在脸上,他心头的燥热才退去些许。
翌日天亮时,竟又落了雪,大雪纷飞,没多久地上就落了一层白,饶是如此,各家各户也包起了饺子,贴起了对联,陆莹趴在窗前,盯着白雪望了一会儿,想起了去年在家过年的场景。
四妹妹和五妹妹一早就跑到了她房中,她们三个一起写的对联,让丫鬟将大房和二房贴了个遍,母亲还给她们三个一人发个红包。
晚上一家人吃团圆饭时,也热热闹闹的,老太太平日虽爱挑刺,过年时也会有个笑脸,准她们在院中放会烟花。
宫里不比旁处也无需张贴对联,陆莹默默看了会儿雪,无端生出一丝孤寂来,这时肚中的崽崽突然动了一下,像是在安慰她一般,陆莹眼神不由柔和下来,伸手抚摸了一下腹部。
片刻后,门口传来一阵争执声,年轻少女的声音倔强又清脆,透着哭腔,“本公主只是想见皇嫂一面,我身上既无毒药,也无兵器,只想与皇嫂说几句话,你们作甚要拦我?好歹替我通禀一声。”
侍卫死死把在门口,不为所动,“公主请回吧,太子有令,任何人不准打扰太子妃安胎。”
“我只说几句话,不会打扰她,你们帮我禀告一声即可,皇嫂若真在休息,我就下次再来。”
陆莹微微拧眉,“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木槿很快就跑了回来道:“是二公主,她想见您一面。”
当今圣上膝下仅有两女,大公主年十八已然出嫁,这位二公主是贵妃之女,今年才十三岁,陆莹见过她两次,依稀记得是个笑容很甜美的小姑娘。
陆莹道:“她可说了是何事?”
木槿摇头,迟疑了一下道:“她面容憔悴,气色也不太好,眼睛有些肿,身上的衣服也很单薄,难不成是在宫里受到了欺负?”
陆莹首次入宫时,还是贵妃给她解的围,几日前贵妃却因巫蛊一事,被押入了大牢,只待来年秋后问斩,如今是庄嫔在掌管后宫,人走茶凉,二公主是贵妃之女,想必过得也艰难。
外面雪大,二公主迟迟没有离开,宋公公过来劝时,她依然没走,只惶惶然地站在宫殿外,面露哀求。
侍卫正要动粗时,就瞧见一个面容秀丽,模样沉稳的少女袅袅走了出来,道:“太子妃让她进去,麻烦各位侍卫放行吧。”
莎草是陆莹身边的人,阖宫上下皆识得她,闻言侍卫有些为难,宋公公看了莎草一眼,对侍卫道:“既是太子妃有令就放行吧。”
二公主心中一喜,赶忙进了宜春宫,她眼睫上犹挂着泪,这一刻,想到了兄长逐渐弯曲的后背,想到了宫人的日渐懈怠,以及几位舅母袖手旁观的态度。
她贵为公主,却什么都做不到,求见父皇时,他也根本不肯见她,她抹了抹眼泪,哽咽着入了宫殿。
莎草拿布巾将她肩头的雪打了下去,给她擦了擦头发,才将她请进内室。
陆莹已坐在床上,她拉开被子盖住了腹部,还特意拔下银簪,让一头乌发垂了下来,她肌肤雪白,本就是惹人怜爱的相貌,虚弱靠在床头时,无端多一丝病态的美。
二公主瞧见她虚弱的模样,又伸手抹了抹眼泪,“谢谢皇嫂肯见我,您身体如今怎么样了?”
陆莹笑容温和,道:“比前几日好多了,近来每日在喝药,今日因是大年三十,就没喝。我身体不适,需卧床静养,招待不周之处,望公主谅解。”
怪不得二公主只闻到了淡淡的清香,没闻到药味。她连忙摇头,“皇嫂肯见我,我就很满足了,您身体要紧。”
宜春宫内烧着地暖,室内很暖和,没备手炉,陆莹让莎草给二公主搬来一把椅子,又给她倒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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