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2)

悄悄揣个崽 墨子哲 2509 字 2023-08-12

淑妃漫不经心道:“参加宫宴,就穿这个来?武安伯府已没落到这个地步了?竟然给姑娘家买身新衣的银子都没有,小安子,你去本宫的库房取几匹布,等她离开时,让她拿走裁件新衣。”

陆莹手心隐隐出层薄汗,面上也染上一丝薄红,既是紧张,也是羞窘,她没拒绝,更没有提衣衫被洒上水的事,御花园有各宫的眼线,她们没到场时,肯定有人默默观察着贵女们的表现,淑妃娘娘未必不清楚此事。

陆莹只微一行礼,胆怯道:“谢娘娘赏赐。”

淑妃一贯傲气,遇见不喜欢的人,往往不会搭理,甚少当众让人难堪,她这话一出,皇后娘娘和贵妃等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淑妃没有罢手的意思,而是看向了皇后娘娘,笑道:“此女衣着虽不甚得体,倒生了一副好相貌,太子不是不近女色?这等姿容说不准能讨太子欢心,娘娘若能看上,不若让太子收入房中?”

一个“收”字是觉得以陆莹的身份,当侧妃都是抬举她,摆明了觉得她只配为妾。

淑妃对睿王管得一向严,最怕有不长眼的女子勾了自家儿子,睿王为了纳她为侧妃,昨日还与淑妃顶了嘴,淑妃自然不高兴。

她心中的侧妃已有人选,两人皆出自名门,父亲也手握实权,娶了她们,儿子日后也能得到助力,说不准能更进一步。

若儿子好声好气与她商量,等正妃、侧妃入门后,将陆莹纳入王府也不是不行,偏偏儿子一开口就给她侧妃的位置,睿王越是如此,淑妃越怕此女会勾得他不务正业,她手腕一向强硬,此举是想祸水东引。

皇后瞥了陆莹一眼。

秦臻心中不由警铃大作,整个京城,最令她忌惮的,原本只有一个刘婉晴,刘婉晴的父亲既是太子太傅,才学相貌又胜她一筹,如今这个陆莹,比刘婉晴都要惹人怜爱,秦臻自然不希望她与太子扯上关系。

原本没她说话的份,她却笑盈盈插了嘴,“淑妃娘娘怎一副迫不及待将她塞给表哥的架势,难不成睿王殿下瞧上了她?”

淑妃今日的反常,秦臻也看了出来,她这话一出,御花园一片寂静,刘婉晴不着痕迹扫了陆莹一眼。

皇后瞪了瞪秦臻,根本没接淑妃的话,只对淑妃笑道:“这丫头被我宠坏了,一向率真,淑妃莫要与她计较。”

陆莹背后出了一身汗,睿王也好,太子也罢,都不是她能招惹的,饶是爱慕太子,她也从未想过给他当妾,见皇后这般态度,她才松口气。

淑妃不甘心,再次看向了陆莹,正欲重提一遍时,就见贵妃冲陆莹招了招手,笑道:“好孩子,你到本宫跟前,让本宫仔细瞧瞧。”

不管是皇后也好,贵妃也罢,只要有瞧中陆莹的,淑妃就算达到了目的,她便没再说什么。

陆莹捏了捏掌心,才上前一步,诚惶诚恐地给贵妃行礼,虽未失了规矩,一举一动却实在胆怯,见她如此上不了台面,淑妃眸中满是讥诮。

贵妃神情不变,拉着她简单问了几句话,脸上始终挂着浅笑,末了安抚般拍了拍她的手,“别怕,本宫可不会吃人。”

见她只是单纯地为自己解围,陆莹冲她感激一笑。

从皇宫出来时,陆莹紧绷的身躯才放松下来,莎草等人在马车旁候着她,瞧见她身上的粗布衣时,莎草脸色不由一变,怕隔墙有耳,她也没敢多问,只仔细打量她一眼。

小太监帮忙将淑妃娘娘赏的布匹给她放在了马车上。

陆莹让莎草给他塞了赏银。

几人坐上马车后,张妈妈率先开口道:“三小姐头回入宫就得了贵人的赏,老太太一定高兴。”

街上闹哄哄的,来往都是各府的马车,陆莹也不好解释,只道:“回府再说吧。”

下马车时,张妈妈亲自抱起了布匹,笑道:“老太太一准儿盼着消息呢,三小姐先随老奴去郦水堂回话吧。”

陆莹顺从地跟上了她的步伐,章氏显然也清楚老太太的脾气,也在郦水堂候着,秦氏和她两个女儿同样也在。

一瞧见陆莹,陆琳就紧张地站了起来,小跑到了陆莹跟前,陆琼也站了起来,两个妹妹跟她关系一向好,两人皆有些担心她,陆莹冲她们笑了笑,才给老太太等人一一问安。

瞧见她身上的衣服时,章氏的脸色变了变,老太太的目光却落在张妈妈怀中的布匹上,惊喜万分道:“贵人赏的?快拿到跟前让我瞧瞧。”

伯府已许久不曾得到宫中的赏赐,老太太激动的身体都坐直了,只觉得陆莹这张脸,总算没白生。

布匹被送到跟前时,老太太才发现,这些布并非昂贵的云锦、蜀锦,就是很普通的绸缎,算不得贵重,布庄里一抓一大把。

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扫到陆莹身上平平无奇的服饰时,她一张老脸顿时拉了下来,“不是给了你新衣?竟胆敢阳奉阴违?”

陆莹抿唇,轻声解释道:“祖母误会了。”

老太太根本没理她,径直瞥向张妈妈,“不是让你盯着吗?你就是这么盯的?”

张妈妈心中一咯噔,赶忙跪了下来,“老奴冤枉,三小姐入宫时,确实穿着新衣。”

老太太这才狐疑地看向陆莹,“究竟怎么回事?”

陆莹神情不变,温声将宫里的事讲述了一遍,听到淑妃娘娘这般羞辱伯府时,老太太一张脸沉了下来,出声斥责了陆莹一句,“本还指望你有大出息,头一次入宫就惹了娘娘不喜,当真是没福气。”

陆莹一副受教的模样,并未顶嘴。

贵妃娘娘解围的事,陆莹并没有提,就怕老太太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让她巴着贵妃。

回到章氏的住处,陆莹才详细说了一下宫里的事,低声道:“贵妃娘娘待我很和善,今日就是她帮女儿解了围,娘与她认识吗?”

章氏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出面,她笑道:“年轻时一起参加过几次宴会,章府倒台后就疏远了。”

旁的章氏没再提,只心疼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好在有惊无险,让你受委屈了。”

陆莹摇头,小脸埋到了章氏怀里,依恋地抱住了她的腰,“女儿不觉得委屈。”

直到第二日,陆莹才听说太子被禁足的事,好似是顶撞了皇上,惹了皇上不喜。

太子是先后唯一的孩子,刚出生就被立为了太子,他天资聪慧,文武双全,论才能和心智说句无人能及都不为过,不少老臣对他寄予厚望。

也有人猜出了他是对婚事不满,见他不愿成亲,他有隐疾一事,再次被人重提,这次大臣们只敢私下议论,没再有不长眼的提出罢黜太子。

前段时间,圣上着实发了一通脾气,不仅将李嫔打入了冷宫,带头提出罢黜太子的也贬职的贬职,没人讨得了好。经此一事,不少官员都安分了下来。

饶是如此,得知太子被禁足时,陆莹还是有些担心,担心之余,又夹杂着窘迫,接连两次遇到太子,她都异常狼狈。

她并不知道,四日后,皇后娘娘就将名单呈到了皇上跟前,淑妃娘娘挑选的无疑例外皆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贵女,贵妃相对谨慎些,正妃出自高门,两位侧妃其中一位身份稍低些,贤嫔与贵妃一样,虽相对谨慎,却同样暴露了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