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养着玩,打发打发时间。”柳毅不想深谈这事,避重就轻地回答道。
本身他不是哗众取宠的性子,更何况,对方,也不是适合谈心的对象。
朋友就跟找对象似的,门当户对很重要。
“得空来堂哥家喝酒,还没见过嫂子和小侄女吧?”见对方不愿意多谈,就很识趣地避过话题,热情地邀请道。
这样的人才,不打好交待,就太浪费了,风水轮流转,指不定哪天,有求到他头上的时候。
柳毅一愣,随即爽快地点头道:“好的。”
正好,借助这个机会,可以打听打听外面的事情。电视、收音机上的信息肯定加工过,包含不少水分。
大家都算好时辰收工,免得被太阳晒伤,柳毅就没那么好命了,蓄水池这边结束,还得套上蓑衣,戴好橡胶手套,全身遮得严严实实地去挑水。
全身的行头加起来有十来斤,两桶水也有三四十斤,整得柳毅是汗如雨下。
气喘吁吁地到家后,连灌两大舀子井水,才缓过劲来。
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可把柳奶奶吓坏了,连声唠叨:“不浇了,不浇了,家里的存粮够吃两年还富裕,没收成就没收成。”
柳毅强撑着笑容道:“哪有嫌自家粮食多的道理,奶,你放心,孙儿还撑得住。”
“拼死拼活的,还不如死了干净。实在过不下去,咱祖孙俩,一人一根绳子抹脖子,去西天见如来佛祖去。”
她也不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从快打不出水来的井,就看出乖孙在地里是如何的累死累活。
“奶,好死不如赖活着呢。”柳毅苦笑出声。
未来,道路虽然是曲折的,但前途绝对光明。
要说全世界,谁最有信心活到最后、笑到最后,那绝对非他们祖孙俩莫属。
“也不知道造的什么孽,老天爷要这么绝情,不给条活路。”
“奶,老天爷那远水解不了近渴,咱埋怨不上,只管自己就好。”柳毅胡乱插插身上的汗,一头倒在冰爽的凉席上:“孙儿睡会儿,吃饭不要叫我了。”
睡了几个时辰后,垫了点柳奶奶特意留给他的稀饭和馒头,又挥舞着钉耙,祸害地下室了。
地下室这玩意,可不是挖个大洞就完事的。
整得不好,特容易塌方。
得用钢筋、木头架子支撑,再糊上砂浆,修得跟防空洞差不多,才算齐活。
他也没挖多深,弄个三尺见方,够放一点日用品杂货就可以了。
要是高级的地下室,得有楼梯、暗门。可柳毅哪来那种本事?三脚猫的手艺,还是小时候跟村里人偷艺的。
去人家吃饭,也不能太老实,真的两手空空,只带张嘴吧?柳毅盘算着,拎点什么去柳志家。
如今,家家虽还有点余粮,但居安思危,保不准哪天就断炊啊。
有的家里,一天只吃两顿;有些呢,倒还是保持三餐的习惯,但是顿顿喝稀粥,走起路来,都哐当哐当的。
割把韭菜,摘几根丝瓜、黄瓜,想了想,又从坛子里,抓了把酸菜,凑成四样,也算拿得出手,体体面面的上门礼。
不是柳毅小气,没拎点肉、鱼、虾之类的,而是如今,蔬菜的的确确宝贵啊。
也就他回来时,见机得早,将家前屋后的院子里搭上了简易的大棚,才勉强保住了两份地蔬菜的生长。
像村子里,大部分人家的菜园,全部都干死了,基本一夜间,回到喝稀饭啃咸菜的日子。
为此,柳毅是乐得躲在被窝里偷笑了很多天,人无他有的感觉,真是爽得没边了。
当然了,他也没受无边无际的、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就是了,亏得脸皮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