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衡从无崖子的住处离开后,一路一言不发,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才发现不知不觉走到了朝阳宫的宫门口。
赵元衡盯着悬挂在头上的朝阳宫三字匾额出了会儿神,而后深吸一口气台步走了进去。
屋里不光是蓝浅浅,四只崽崽都在,孩子们正在对蓝浅浅耍赖撒娇不想去宫学进课,这其中蓝小虾和蓝小贝的声响最大。
“阿娘我不想去了,哼那个夫子好凶啊,我就小小打了会儿瞌睡,他就罚我抄书,还打我手底板,小虾儿的手好疼啊”
“阿娘阿娘我也不想去,每次背书都想睡觉觉”
对于同样喜欢在课堂上打瞌睡但从来不会被罚的蓝浅浅来说,自家崽儿的遭遇实在是太惨了,她表示深切的同情,摸摸崽崽的头,愤愤不平,“发罚抄书,忒没人性了些,那阿娘改日和你们爹爹说说,看能不能让夫子不罚你们抄书”
“不成”
赵元衡出声,便往里走便道:“进学便要有进学的样子,犯了错便是要罚,宫学里所有孩子都是如此,他们夫子也与朕说过此事,是朕的意思,不能因为他们是皇子公主便松懈了惩罚,不然何来体统规矩现在他们还小,若是随意宽待便是捧杀害了他们”
母子几人齐齐转头朝赵元衡望过来,在看到赵元衡的一瞬间,蓝浅浅一下子就把被罚抄书的可怜崽儿们抛之脑后了,她猛地起身朝赵元衡扑过去,“阿执阿执,你来了,今日事情不多吗,这么早便便过来了”
赵元衡熟练地接住砸过来的女人,顺势揽腰将她接稳,看着眼前这个自己都还是一团孩子气的孩儿他娘,无奈地揉了揉蓝浅浅的额头,严肃认真道:“孩子们都还小,他们不懂,但你做母亲的你得懂,该松的地方松,该严的地方必须得严,不可随性而为,否则便是害了他们,浅浅明白了吗嗯”
蓝浅浅压根就没仔细听赵元衡在说些什么,这段时间男人一直都特别忙,每天都要忙到深夜,虽然每晚都是回来陪蓝浅浅一道歇觉,但一般他回来的时候蓝浅浅早就睡着了,等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床榻也已经空了一半,所以细细算来,蓝浅浅还真有好几日没见到她的阿执了,这会儿异常兴奋。
脑袋往男人怀里使劲儿地钻,蓝浅浅已经完全不记得要给崽崽们求情不罚抄书的事了,胡乱地点点头,黏黏糊糊地蹭赵元衡的胸膛。
赵元衡衣襟已经被蹭乱了,摁住女人乱动的脑袋,抽空低头看着四只崽崽,努力摆出严父的姿态,“夫子罚你们是因为你们错了,不可狡辩,知错能改才是善莫大焉”
他看看站在一边唯一没有吱声大儿子,摸摸他的小脑袋,“淳儿以后在宫学里多多提醒弟弟妹妹们,别让他们在夫子授课之时打瞌睡瞎胡闹。”
蓝小鱼小大人模样重重点头。
剩下三个扁扁嘴,眼巴巴看着已经完全“叛变”在亲爹怀里的亲娘,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赵元衡挥挥手,让宫人将几个蔫头耷脑的孩子都带了下去,殿里很快就只剩下他和蓝浅浅两个人了,他几次张嘴想说些什么,看着怀中笑眯眯蹭他胸口的人儿,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赵元衡一向不信鬼神玄幻之说,其实他本可以完全不把无崖子的话当回事直接封了蓝浅浅为后,但若无崖子的话十分里有一分是真的,若真的害了浅浅的性命他又该如何
人一旦有了顾忌有了弱点,便会变得小心翼翼,他不敢拿爱人的性命去做赌注,也赌不起可是他现在也清清楚楚知道,浅浅是多么骄傲的姑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赵元衡觉得自己亏欠她良多,完全不知该怎么对她开口
“浅浅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的身份,让章华大长公主和永乐侯收你做义女,封以承和县主封号,如今也无人敢置喙,你看如何”
赵元衡先试探着开口。
蓝浅浅已经整个人都扒在赵元衡身上了,双腿盘在男人腰间,完全不在意什么义女不义女县主不县主,吧嗒一下在赵元衡脸上印了一个湿哒哒的吻,“你决定便成,哎呀呀别躲呀”
说着就捧住赵元衡的脑袋在他的唇上一下一下接连不断地啄。
赵元衡有心事,托着蓝浅浅的臀部,抱着她坐到软榻上,两人面对面,近得呼吸相触,赵元衡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等你与齐家的结义的事妥当了,我便”赵元衡心一横,一口气就把话说了出来,“我便封你为皇贵妃,等同副后,封号为元,浅浅”
蓝浅浅听着听着便觉得有些别扭起来,她渐渐安静下来,幽深到有些发蓝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直视赵元衡满是愧疚的眸子,开口问道,“只有皇后才算是你的妻,是吗”
赵元衡微微一僵,而后点头。
蓝浅浅眸色中的深蓝越发明显了,“所以,你还是要娶别的妻,让我继续做什劳子妃嫔”
“当然不是”
赵元衡双手捧住蓝浅浅的脸急急解释,“我已散了后宫,承诺过你此生只你一人便永不反悔只是,现如今出了点小岔子,可能没法让你为后”
蓝浅浅眸中的深蓝渐渐退去,又恢复了幽深的黑,歪头好奇问道:“出了什么岔子”
赵元衡便将事情来龙去脉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遍,“浅浅应是也知我为储君之时便娶过三任太子妃,但都很快便去世了。”
蓝浅浅点头,这事太后与她提过,但在蓝浅浅看来也并无多大问题。
赵元衡:“如今世人皆道我克妻,那时我父皇找了个道人替我算过褂,说是我命数奇特,命格孤煞,注定克妻,我原也不曾过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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