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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约莫就在山洞附近了,探话声顺着海风隐隐飘进到了洞里,蓝浅浅听得一清二楚,赵元衡也能听个大概。

回想起当初在船上的情形,蓝浅浅同情地抬头瞥一眼紧绷着脸握紧匕首蓄势待发的青年,眼珠子骨碌一转,她悄悄抬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翻手捻了一个诀。

于是,山洞口无声无息地弥漫开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将山洞遮挡了严实,此时若有人从远处朝这边往来,所见的便是海边山崖,薄雾之中一片黑夜

“这边没有,再往西边去找找。”

声音渐渐远去,直至再也听不见,一直过了许久许久,久到赵元衡确认那帮人不会再回头后他再也支撑不住了,浑身骤然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沿着石壁慢慢下滑,肩头的伤口因紧张时肌肉紧绷又裂开了,

蓝浅浅见状,赶紧撸撸袖子上前殷勤地搀扶住赵元衡,搀着他让他慢慢躺回到地上的草堆里,义愤填膺地问道:“方才外头那些人是来杀你的吗”

赵元衡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淡淡地回应了一个“嗯”字。

蓝浅浅回想起当时在船下听到的对话,再结合方才那行人所说的,觉得还是有必要认真探听一下自己未来伴侣“不为鱼知”的过往,以便加深双方的互相了解,“那他们为何要追杀你,是你的仇人吗,你与谁结的仇呀,那人竟如此凶残”

是谁除了他那几个近些年越发不安分的兄弟还能有谁至于为什么,为的便是太和殿正中央高高在上的那把龙椅

只不过赵元衡是不会与一个刚认识两天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女人说这些,他仰面躺在草堆里,手背贴在额头,自嘲一下,半真半假道:“因为家中一些家产与兄弟生了口角起了龃龉,是我太过大意心软,我那几个兄弟倒比我果断狠绝多了,所以便成了如今这番局面害了自己”

蓝浅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自家兄弟还能下这般死手

要知道她和蓝深深,三天小吵五天大吵,十天就能来一回绝交,可即便如此,蓝深深法力再高于她,也从有过真正伤害她的地方,两人动真格了也不过是蓝深深剪她鲛绡,她刮蓝深深鱼鳞,然后她阿娘无差别对待,将两人一齐摁到在她阿爹龙冢前跪个十天半个月的,再出来便又手拉手的孪生亲姐妹了。

啧啧啧,阿娘说的果然没错,凡人真的是复杂而凶残的种族

蓝浅浅对于赵元衡的遭遇深表不幸与同情,她用怜惜的目光望着赵元衡,柔声安慰道:“以后一切都会好的,你那些可恶的兄弟都将不再是问题,不必在意他们”

待你随我回了深海,不但你那些凶残的兄弟们便再也找不到你了,我会带你感受感受来自深海大家庭的温暖与和谐

赵元衡空洞的目光变得幽深,“是呀,若我能就此活着离开这儿,后头的一切问题必不会再是问题”

若能等他回宫后,一切也该有个了断了,这几年或许是他的手段柔和了些,才让老三老四他们心思活跃了,是时候让他们认清现实了

蓝浅浅以为是自己的安慰起效了,激动得热泪盈眶,能听进去她的去劝慰这就对了,想想将来,他们的小日子定能过的和和美美

第10章探险凡世

这日一早,天将将擦亮,蓝浅浅便收好鱼骨刀,系紧小腰包,活动活动全身筋骨,跃跃欲试地要往山洞外走。

今日她可不是去下海捕食,而是要打算去离这儿最近的村镇上瞧一瞧逛一逛。

自蓝浅浅出水上岸也有七个日头了,可这七日里,除了在山洞里陪受伤的男人以及入水潜海给他捞些吃的以外,唯一做过的便只是满沙滩溜达消遣了。

这片儿海滩山头早被她踩了个遍,已经让她失去了最初的新鲜感。

这与她未出水前所盘算的凡间游历计划有很大的差别,伴侣夫婿她要,难得的凡间游历她也照样不能放弃

更何况,这几日蓝浅浅也发觉了,这个雄性能不说话他就绝不会多张一下嘴,她一个人从早说到晚,嘴皮子都快说秃噜了,这人也未必能回应她一两句。

蓝浅浅有些气馁,本就在洞里无聊得紧,本想从他嘴里听些关于人间的轶事打发打发时间,可偏生这雄性的嘴比蚌哥的壳还紧实,不爱说时就是撬都撬不开一个字儿来

既如此,她就更想去附近的村镇上瞧瞧新鲜了,不然她的骨头都要发霉了。

这两日赵元衡身上的伤好了不少,所中的伽罗鱼之毒虽霸道,也在蓝浅浅口水的细心关爱和养护下也渐渐消退了不少,只是双眼依旧看不见,也无法活动。

蓝浅浅将自己想去附近村镇溜达的想法告诉了赵元衡。

她倒还算没有被美色冲昏头脑,记得她娘的嘱咐切不可在凡人面前露出鲛人真身,在最后生米煮成熟饭前并不打算将自己的真实身份相告之,也没说自己其实是闲得发慌想出去见见世面,随手拈了个谎说是她这几日与家中姐妹拌嘴,负气离家散心途中遇到了他,为了救他已离家多日,恐家中惦记担忧,想先回去一趟,过后再回来。

蓝浅浅因为对未来的伴侣夫婿撒了这个暂时的谎言而感到愧疚不已,决定以后要加倍努力对他好,于是她潜海捞了满满一堆的海参上来,仔仔细细地处理干净再烘烤制熟后,贴心地整齐码放在赵元衡脑袋边上,让他随时可以取来吃,想吃多少便有多少。

赵元衡只略略一思索便赞同了因为一来,以他现在的这幅模样,人家决心要走,他也拦不住。

二来,他心中自有更重要的考量,外头有布下天罗地网搜捕追杀他的人,但也必有全力搜寻找他的自己人,他如今看不见动不得,却也必不能一直待在这个荒郊野地的山洞中坐以待毙

故此他也就没去戳破她的话,东境战事初定,却尚处在兵荒马乱之中,一个姑娘家赌气离家出走七日,这中间从未听她提起过,也不曾有家人来寻找,她在他身边整日里嘻嘻哈哈、蹦进蹦出的,今日却突然想起来说要回家一趟,这种借口根本经不起推敲,但赵元衡却缄口不说破。

但若没有这个聒噪的蓝浅浅赵元衡明白自己怕是真的要横尸荒野了,他疑心虽重,但如今也只能相信她对他并无恶意,不然那日那些人搜山找他时她只要稍微弄出点声响便可置他于死地,如今也没别的法子,只能暂且不去探究这女人身上的古怪,且利用此次大好时机赌上一把

至于这第三嘛

赵元衡有点不想承认,他其实是想蓝浅浅去村镇时顺道帮他捎点别的吃食,就算是个窝头也成

他一日三餐,已经吃了整整七日的“碳烤”海参了,就在昨日,他吃太多的海参导致大补过头流了两管鼻血。

现在,闻到那码放在他边上的海参存货,他极力忍耐着胃部酸意上涌欲作呕的冲动赵元衡觉得在他回去后,接下来的人生中永远也不会再出现“海参”二字了

蓝浅浅临出洞前还颇为不放心地再次回身,煞有其事地叮嘱仰面躺着的青年道:“我出去了哦,海参我已经都给你备好了,阿执你记得吃,千万别饿着昂,我很快便回的。”

赵元衡自动忽略“海参”二字,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路上且小心。”

说完犹不放心地再一次强调补充了一句:“我交托给蓝姑娘的事还需小心行事,切不可太过打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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