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点头如捣蒜,喝着牛奶又咬了一口三明治,感觉到对面坐着的人脸色不太好,他卖乖似的把手中的三明治递过去,眼珠子滴流转了下:“爸爸,给,你最爱吃的三明治,我特意省下来给你的。”
于伯摇头而笑,小少爷是故意的吧,他明明知道先生最讨厌的就是三明治。
慕硕谦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凝视着他乌黑的眼眸走了神。
曾几何时,她也喜欢把一块三明治递到他面前,千叮万嘱着他要记得吃早饭,不吃早饭会怎样怎样。
小家伙的眼睛长得跟她几乎一模一样,眼仁乌黑,睫毛浓密而纤长,笑和不笑的时候,眼底都带着眉飞色舞的神采。
“爸爸,你要是不想吃,我可吃了啊。”说完还怕他会反悔似的,急忙把三明治往小嘴里塞。
“小少爷,你慢点,噎到可怎么办”于伯急忙在一边替他顺了顺背,又把牛奶往他的手边推了推。
慕硕谦也终于回过神,突然开口命令:“把卷子空余的地方都填上,没做的题目抄一百遍。”
“噗”
小家伙嘴里的牛奶都喷了出来,不可思议的看向他:“爸爸,你上学的时候,数学老师有没有教过你数数”
慕硕谦皱眉。
“我的手指头和脚趾头加在一起都没有一百个,你让我抄那么多遍,是想累死我吗”
“那就试试看,抄一百遍会不会累死。”慕硕谦继续看报纸,同时对于伯说:“你一会监督他,少抄一遍你也可以打包回家了。”
“爸爸。”小家伙立刻显得义愤填膺,小眉头扬着,一副要打仗的架势,“你罚我就罚我,羊和鸡是无辜的。”
慕硕谦的嘴角轻抽了一下,纠正他:“不会用成语就别瞎用,那叫殃及无辜,什么羊和鸡。”
“爸爸,你自己也知道羊和鸡是无辜的,所以,你不能罚于伯伯。”小家伙的眼底有一丝狡黠的神色滑过,“虽然,他是鱼。”
于伯:“。”
他只是姓于而已啊。
慕硕谦懒得再跟他理论,习惯性的把报纸叠成了豆腐块儿。
“爸爸。”小家伙试图还要为自己争取“减刑”,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慕硕谦,企图用眼神来感化他。
慕硕谦一眼瞪了过来,带着警告般的喝斥了一声:“慕祈念”
慕祈念想想自己要抄一百遍的那些法文,再想一想一百这个天文数字,一阵悲从中来,重重的搁下牛奶杯,十分委屈的喊道:“我一定不是你亲生的,有亲爸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吗”
于伯吓了一跳,赶紧去看慕硕谦的脸色。
“你就是欺负我没有妈妈,要是我妈妈还在,她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对我的,坏爸爸。”慕祈念从椅子上蹦下来,迈着小短腿儿就要上楼。
“你给我站住。”身后响起慕硕谦低沉的嗓音。
慕祈念就算心中有气,可还是不敢不听他的话,虽然停在原地,却没有回头,小脖子倔强的挺着。
“小少爷,赶紧向先生道歉。”于伯这次是吓得不轻,因为在这个家里,妈妈这两个字就像是不可逾越的雷区。
他记得将近四年前,他被朋友介绍着来到了这个家,那时候的慕祈念还在包裹当中,嘴里叼着奶嘴,眼珠乌黑,小手小脚不停的动来动去。
他当时有些纳闷,照顾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不请一个月嫂,后来才知道,这家的先生有极为严重的女人过敏症,所以,他也不可能接受女性来照顾他的儿子。
于伯的妻子因病去世,他独自一人照顾了三个孩子长大成人,也正是因为这段经历他才被雇佣了。
他一直不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同时,也没有任何的人提起,慕先生对孩子格外严格,刚会说话就请了法语外教。
有一次那个外教无意中跟孩子说起了他的母亲,慕先生听到后当即就把他开除了。
从那以后,这个词便成了忌讳,谁想慕祈念今天就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
慕祈念嘟着嘴巴,矗立了好半会儿才闷闷的说:“爸爸,对不起。”
说完便一个人跑上楼了。
慕硕谦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久,最后若无其事般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关上门,无边的寂寞与枯寂便扑面而来,痛,胸口的地方传来阵阵疼痛,痛得他无法呼吸。
他听说她去了f国,所以这些年,他不厌其烦的去f国出差,也试着走在大街小巷毫无目的的寻找,可是除了能在报纸电视上看到她的消息,他与她从没有真正的不期而遇。
其实并非找不到她,可是找到了又能怎样。
慕硕谦从一边的抽屉里拿出一盒胃药,刚要吃下去,于伯便在外面说道:“先生,布鲁诺老师来了,他想和您说一下小少爷参加少儿外语演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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