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喜乐就只能看安宜武,安宜武见一个个都不说话,田喜乐又看着他,说道:“大嫂,这位是二姨娘,她原是我爹的妾室,也是二哥和大妹的亲姨娘,当初我爹娘过世后,她就同三姨娘一同离开安家,只是不知为何还在平安镇没走。”
田喜乐这才明白,原来她就是听说过的,在原主进门前就离开安家的二姨娘。
这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何昨日安宜泽回去就神色不对,很可能当时就见过二姨娘,而今日他没有去平安喜乐,就是因为他要来找二姨娘,或许是念着母子亲情,又或者是想质问她为何抛下他和安宜蝶离开安家,更有可能就是为了外面地上躺着的男人而来。
田喜乐也不是单纯不懂世事,一个离了夫家的小妾,院子里死了个男人,那个男人与她的关系还有猜想吗
只是不知他们是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还是偷偷摸摸的在一起,可不管怎样,自家亲娘跟个男人在一起都是安宜泽无法忍受的,这才闹出人命。
听安宜武介绍了自己之后,二姨娘总算抵制住悲声对田喜乐道:“大夫人,此事与二爷无关,都是我做的,人也是我杀的,你一定要劝劝二爷别犯傻,千万不能承认杀了人。”
田喜乐暗自点头:不管她当初为何会离开安家,此时一片对了儿女之心也跟多数母亲无异,就冲这一点,田喜乐都不能轻瞧了她。
安宜泽却冷哼道:“不用你假好心,当初既然能抛下我和大妹,如今再说这些谁信”
二姨娘闻言眼泪又流下来,“我和三姨娘当初还不是怕你们不会过日子把家给败光了,劝又劝不通,只能狠心带着那点细软离开安家,想着什么时候你们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再接济你们一把,如今看来我们当初的决定错了吗若不是当初狠心离开,恐怕此时我们也什么都留不下。”
安宜新听了忙问道:“二姨娘,你是说当初我姨娘跟你一同离开,也是为了我们好”
二姨娘点头,眼神温柔地看着安宜新,“四爷所言甚是,三姨娘也没走,就在前面不远住着,本来就是想在你们过不下去的时候接你们过来,只是得到你们被赶出安家的消息时已经晚了,再找到你们时,你们已经开了小炖锅,看你们的日子过得很好,我们就没敢去打搅,就怕你们还记恨着我们。”
安宜泽不说话了,安宜蝶也神色复杂地望着当初记恨过的亲娘,安宜新恨不得此时就去见自己的亲娘,只有安宜秀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被小哥拉着大气都不敢出。
正在屋子里各人心情复杂时,就听有人大喊一声:“人还没死,快去找郎中来。”
安宜泽第一个就冲了出去,安宜武也紧随其后,田喜乐跑出来时就看到被安宜武紧紧从后面抱住的安宜泽,还奋力地踢着脚想要再给地上躺着的人几脚。
田喜乐头疼,不管这人之前是不是安宜泽动的手,可如今院里院外都围着这么多的人,他真把人踢死了,可真就说不清楚了,让安宜武赶紧把安宜泽弄屋子里去,不听话就捆起来。
很快郎中也请来了,一看受伤的人还趴在地上,赶紧让人给抬进空着的厢房,再这么躺下去,冻也得冻死了。
检查过后,已经确定受的伤是被一把短刀刺进腹部造成的,好在因为天冷,人又是在院子里,血流出来后就被冻上,失血不算太多,不然这样的伤,就是流血也得流干了。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总算是把人救活了。
好在这是在镇子,县衙的人也不常过来,镇上的人只要没闹出人命,也不会紧咬着要把安宜泽抓起来。又因为受伤的男人往常在镇子里的名声就不怎么好,也就没人深究这件事,尤其是当听二姨娘后来解释了,这人是要进来偷东西,才会被她失手捅了一刀,这样更没安宜泽什么事了。
之前还在说是安宜泽捅了人的也都不敢再乱说,安家还有个安三爷,他们也怕安三爷的拳头。
事情总算平息了,受伤的人也被抬回他自己的家。虽然田喜乐对那人如何受伤还有所怀疑,但安宜泽和安宜蝶跟二姨娘都前嫌尽弃,她也不想再把这事抬出来说。
安宜新也带着安宜秀去看了自己的亲娘,虽然没有接过来同住,母子几人也总算没了隔阂。甚至当晚他们都是留在亲娘的身边住下的。
晚上,只有田喜乐和安宜武回到安家租的小院子,想着那边母子母女团聚,田喜乐心头怪不是滋味,她也开始思念起不知在哪个时空的亲人,这辈子怕是再没机会相见了吧
而安宜武也坐在院子里,望着满天星斗发呆,别人还有个母亲能够尽孝,他却是爹娘都没了,最亲近的大哥又不知身在何方,他就是想找个人述说一下别情都没有。
田喜乐伤心了一阵子,才觉得有些饿了,起身想要去厨房找点吃的,一出门就看到坐在院子石桌上的安宜武,也不知他这样坐了多久,眉毛和垂在脸边的发丝都染上了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