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卓费解地拧眉:“不喜欢?”
“我还不起。”
白祺不是欲迎还拒摆姿态,以他的工资来看,他是真的还不起。无论是账还是人情,他都不想欠别人的。
彦卓却霸道得很:“那就是喜欢了。去换上,不用你还。”
白祺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一副无声反抗的倔强模样,彦卓也不生气,反而觉得他确实很特别,特别清纯不做作,于是难得多了几分耐心解释:“今天这个场合出席的都是显贵,你毕竟也代表着我的面子。”
提前做过功课准备的白祺当然知道出席的都是显贵,只是他没当过助理,没想到自己的穿着也同样代表着彦卓的脸面,这才有点羞愧,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接过衣服换上了。
想起这茬,两个人都有些想笑。
“我当时还不太会做助理。”白祺率先反省道。
“我也不太会追人。”彦卓紧随其后。
他们现在都知道,彦卓当时其实只是想找个借口送礼物,可惜当时脱口而出的那句“穿的这是什么”,恐怕反而给他减了印象分。好在白祺比较擅长透过现象看本质,才发现了彦卓的小心思。
“我记得后来你还经常穿这件的,怎么又突然不穿了?”
这话彦卓其实早就想问了,只是当时还没追到人,不太好意思直接问,后面就渐渐把这回事忘了。
白祺却抿抿唇,没有回答。
彦卓一看还有隐情,立刻直起身,一副不问清楚不罢休的架势。
白祺没法,只好说了实情。
当时彦卓既然已经把这件衣服送给了他,他当然不会把它摆在家里吃灰。所以那之后相对重要的正式场合,他都会把这件衣服拿出来穿。
然而后来有一次,彦卓跟他一起坐在车后座,突然猛地一震,被后面的车追了尾。
虽然当时两辆车的速度都不快,所以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但还是让他们心惊了一场。
这还不算完,短短一周内,他们就又经历了一次在高速公路的事故多发地段突然抛锚。
当时开车的司机本来是彦家大宅派过来的,彦卓调查了很久,没查出什么,只好把他送了回去,才换成了现在的司机小李。
“这件事我记得,但跟这件衣服有什么关系?”
这种事关身家性命的大事,彦卓当然不可能心大地就这么忘了。
“……那两次,我都穿着这件衣服。”
唯二穿着这件衣服的两天,都出了事。
倒也不是因为迷信觉得这是衣服惹的祸,而是从那之后每次穿着这件衣服他都会紧绷着神经,生怕他和彦卓再遇见什么危险,精神高度紧张之下,久而久之就不大想穿了。
彦卓有点不可置信,又有点想笑:“就因为这个?”
白祺知道他想说什么,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幼稚,推着彦卓的肩膀把人赶了出去:“点外卖去,饿了。”
彦卓乖乖地出去了,白祺才摸了摸那件衣服,呼了口气。
其实对于那两场事故,他印象最深的并不是这件衣服。
而是彦卓每一次都在发现不对的第一时间,下意识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把他护在怀里。
这并不是那本书里描写过的情节,所以也不存在彦卓被那本书操控的可能——他是真的很喜欢自己,即使在自己毫无回应的单相思阶段,也会在危急时刻出自本能地下意识保护自己。
而这也是他心动的源头。
白祺边整理着衣物,边想着从前的事情,心里悄悄泛起了一点甜。
就在他陷入了回忆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嘭”的一声巨响,惊得白祺一颤。
他冲下楼去,直奔厨房,果不其然只见彦卓正举着锅铲,一脸迷茫地站在满地狼藉之中。
锅已经被烧得焦黑,只要不说,就完全没有人认得出它曾经是一口锅。
白祺迅速地关掉所有开关,又将彦卓拉到自己身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有没有伤到?”
“……有。”
白祺担忧地连声问道:“哪里伤到了?有没有事?要不要紧?要不要去医院?”
彦卓抬起了空着的那只手。
白祺紧张不已,盯着那只手:“怎么了?烧到了吗?还是被油溅到了?”
彦卓缓缓摇了摇头,用那只手颤巍巍地指向了自己心窝处。
“我伤心了。”
白祺:“……”
确认了彦卓没有哪里伤到之后,白祺没好气地把他那只演戏的手拍了下去:“下一句是不是,要我亲亲才能好?”
彦卓这句台词他都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眼见彦卓真的顺杆爬点了头,白祺被他气笑了:“现在这个环境,我下不去嘴。”
总不能把烂摊子留给周姨来打扫,只好请来专业的家政清洁人员。没有预约临时插队本就不容易,又正值周末,最后还是额外加了服务费才请到人来。
彦卓自知理亏,趁着白祺打电话的时候溜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下楼来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