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抬脚朝门口走去,这时,熟悉的男子声音在茶坊门口响起,“小羊!”
纪云窈微微一怔,看向门口,“你怎么来了?”
沈暮朝走过来,眸里的笑意温煦,“知道你在茶坊,我来接你。”
他心里“啧”了一声,看到纪云窈和谢清和并肩走过来,还真是让人不舒坦!
纪云窈有些意外,“铺子里的伙计告诉你的?”
沈暮朝“嗯”了一声,仿佛才看到谢清和似的,他视线移到一旁,微微颌首,“谢公子。”
对上沈暮朝的目光,谢清和顿了顿,“沈大人。”
沈暮朝脸上带着笑,可谢清和觉得沈暮朝的笑,好像不怎么友善。
沈暮朝声音响起,“听说岁考后,谢公子就能入朝为官,在这里我先祝贺谢公子,改日谢公子再想喝茶,就可以下值后约我一起来茶坊了。”
沈暮朝的话,听起来另有深意,待谢清和想明白了,他有些好笑,堂堂沈大状元郎,这是吃醋了?
谢清和笑着道:“好。”
虽然知道沈暮朝是在说反话,但沈暮朝都祝贺他了,谢清和只好道:“不常见到沈大人,我倒是也要恭喜沈大人金榜题名,迟来的祝贺,还望沈大人不要嫌弃。”
沈暮朝道:“无碍。”
虽然与谢清和任何私情都没有,但是让沈暮朝与谢清和一块待着,纪云窈总觉得有几分不自在,“好了,时候不早了,快回府吧。”
她突然想起来,之前她在山上拒绝谢清和,正好也被沈暮朝碰到了,真是孽缘啊!
沈暮朝应了声好,不再看谢清和,十分自然地牵起纪云窈的手,摩/挲了下,“手怎么这么凉,你来茶坊,暖炉可带着了?”
茶楼的大厅里还有其他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秀恩爱,别人纷纷看了过来。
纪云窈脸一热,抽了一下,没抽出来,便由着沈暮朝握着她的手,“暖炉在车里,想着茶坊也不冷,就没带。”
包裹着纪云窈的小手,沈暮朝声音比春水还要温柔,“没事,为夫给你暖暖。”
察觉到旁人投过来的视线,纪云窈脸颊爬上羞赧,“别暖了,别人都看着呢!”
沈暮朝依旧不放手,“咱们是夫妻,别人看见就看见了!”
纪云窈好笑地道:“我这不是没你脸皮厚嘛!”
沈暮朝戏谑地偏头看着纪云窈,“你脸皮薄,我脸皮厚,刚好,咱们互补。”
你一言我一语,小夫妻俩的对话,透过沁凉的晚风,传到谢清和耳里。
望着男子和女子携手离去的背影,谢清和久久没有动作。
男人最是懂男人,沈暮朝方才又是当着他的面秀恩爱,又是说要和他一起来茶坊喝茶,归根究底,是沈暮朝在告诉他,沈暮朝才是纪云窈的夫君。
纪云窈看起来很幸福,沈暮朝照顾纪云窈也很周到,心头的苦涩渐渐褪去,谢清和是彻底放下了。
谢清和脸上露出一抹笑,他和纪云窈没有缘分,那他便不该强求。
*
纪云窈和沈暮朝上去马车,马车稳稳当当离开茶坊,只是,他们两个没有注意到,茶坊外还有一人。
望着纪云窈和沈暮朝离去的背影,柳瑟瑟从挨着茶坊的那间铺子里走出来。
她收回目光,等看到茶坊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她眼里蓄着泪,“清和哥哥。”
谢清和大步出来,准备回府,听到那声“谢公子”,他身子一僵。
呆滞了片刻,谢清和转过身,不出意外,映入他眼帘的那张脸,是柳瑟瑟。
谢清和站在那里不动,语气疏离,“柳小姐,有事吗?”
柳瑟瑟哽咽地道:“你刚才可是和小羊进茶坊喝茶了?”
谢清和皱起眉头,“你怎么会在这儿?”
柳瑟瑟哭起来,“你闭着我不见,我只好来找你,看到你的马车,我一路跟了过来,却见你去了水云间,还和小羊来了茶坊。”
谢清和眉头皱得更深,他隐约觉得柳瑟瑟身上的裙子有几分眼熟,但柳瑟瑟哭哭啼啼,容不得他想这么多,“柳小姐,上次我就说的很清楚了,我对你并无情意,我们也不合适。”
再一次听到谢清和的拒绝,柳瑟瑟沾着泪水的视线,涌出愤怒和不甘,“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以前,你眼里只有小羊,可现在她都嫁人了,你还对她念念不忘!你永远都看不到我!”
“你不接受我,是不是因为你还喜欢着她?”
柳瑟瑟口中的“她”,指的是纪云窈。
谢清和长叹口气,无奈地道:“不是,和她无关!”
“柳小姐,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喜欢你,我们不可能,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谢清和大步离开,毫不留情!
柳瑟瑟痛哭起来,哭着哭着,她却突然笑了。
她抹去脸上的泪痕,并不相信谢清和的话。
谢清和今天与纪云窈一起来茶坊喝茶,谢清和就是对纪云窈旧情难忘,才不愿接受她的!
这么多年来,纪云窈什么衣裙,她就跟着穿什么,哪怕她穿那些裙子被衬托的像是个小丑,她依旧这样,因为,只有这样,谢清和的目光才会在她身上停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