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涔低眼,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唇角嘲弄。
他非但没有停止碰她,反而伸出手,比刚刚更加恶劣地擦过她微微肿起的唇,压着嗓音问:“喂,你今天跟前男友接吻了,你男朋友知道吗?”
她否认道:“放屁吧,我哪儿来的前男友……”
小少爷彻底气笑了,全然忘了自己不跟醉鬼吵架的原则,恨恨道:“你他妈没前男友,那我是什么?”
“我没前男友,就一个男朋友。”
贺明涔睨她,冷冷讥讽道:“叫贺明澜是吧,有了他别的男人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了。”
“不是,”喻幼知又否认,嘟着唇含含糊糊地说,“他叫贺明涔。”
第37章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好像是被打了一巴掌后又给了他一颗糖。
他不想要,可是真的已经太久太久没吃过她给的糖了。
回忆里都只记得那无数个被她亲手扇的巴掌,所以是真的恨她,这些日子下来,也在反复地告诫自己,只是因为恨,所以才忘不了。
所以要报复她,所以要折磨她,所以要让她和贺明澜成不了。
喻幼知的头窝在沙发靠里的那一面里,贺明涔愣了半晌,目光复杂,蓦地伸手掰过她的脸,语气低哑道:“……你什么意思?”
然而她却皱起了眉头,一把打开了他的手。
“贺明涔,我跟你说多少遍了,别掐我脸,”她语气不爽道,“我脸上的肉就是这么被你掐松的。”
这是喻幼知以前常常对他抱怨的一句话。
掐脸这个是连贺明涔本人都没意识到的小习惯,其实不光贺明涔,他们两个都有很多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习惯,还是经对方提醒才恍然“原来我有这个习惯吗”。
留学的那段日子,她和贺明涔常会在周末不上课的时候找几步电影,拉上窗帘窝在公寓的沙发上一看就是一整天。
英国天气多雾多雨,气温阴冷居多,两个人都爱穿暖洋洋的毛衫,喻幼知有时候会穿他的,这样能把腿缩起来挤进衣服里,把自己变成一团。贺明涔一边抱怨她这样的习惯会把他的衣服撑大,一边将这一团抱在怀里。
他手多,小动作不停,或是指尖绕着她的头发转,或是掐她的脸,后来喻幼知抱怨过,说这样很痒,贺明涔却满不在乎地反过来控诉她,说她趁他睡觉的时候总喜欢偷偷用手戳他的发旋,难道就不多手了吗。
这本该是回忆中的糖,但因为那无数个巴掌,早已经变质了。
她梦到以前了?
贺明涔低啧,不肯再让她睡,握上她的肩将她直接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面对面看着她,再问了一句:“喻幼知,你给我说清楚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喻幼知终于终于微微睁开了眼睛,待视线聚焦,看清眼前这个人的时候,她甚至茫然地咦了一声。
怎么小少爷看着成熟了这么多?
喻幼知在他凌厉的目光中,终于从梦境里回到现实。
她不解地问:“……什么话?”
“……”
贺明涔张了张唇,垂眼,自嘲地笑出了声。
他不再理她,坐在一旁从西装内兜里掏出烟盒和火机,抽出一根咬在嘴里,正垂眸捂着烟头要点着烟,却又淡淡瞥了眼她,接着起身:“我出去抽根烟。”
喻幼知就这么看着他咬烟的动作,整张脸都是颓的,姿态散漫,没有一丝生机。
她其实不想提醒的,但下意识的话比任何反应都快:“……抽烟对身体不好。”
他出门的动作停下,喻幼知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很明显这是间包间,看来是她刚酒劲上来了,所以贺明涔把她带到这里来休息。
她抿了抿唇,记起之前指着他鼻子凶,还威胁他要坐牢的的场景,有些后悔地叹了口气,放轻了声音说:“那什么,我之前确实是喝多了,要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也是醉话,你别介意。”
贺明涔冷声:“醉话?”
喻幼知:“嗯。”
“因为喝醉了所以说的话可以不算数是吧?”
喻幼知低眼,他生气了吗?
贺明涔又说了句:“那这个算不算数?”
喻幼知:“什么?”
下一秒,他拿掉嘴里没点着的烟丢进烟灰缸,在沙发上重新坐下,贴近她手撑在沙发上,扭着脖子低侧下头倾身吻她。
喻幼知睁大眼,好不容易回拢的理智又因为这个吻再次被抽干。
这个吻明明是天使鸢尾这种酒的味道,是甜的,但不知怎的,涌进心里之后却是酸的。
接着又是疼的,她刚要推开他,他就用牙齿咬了她。
喻幼知疼得捂住嘴,她下意识舔了舔被咬的地方,果然尝到了一丝铁锈味。
始作俑者非但没有觉得抱歉,反而冲她笑了笑:“这下我看你怎么赖。”
“我有说我要赖吗?”喻幼知忍着痛说。
贺明涔眼中的阴鸷总算淡了淡,转了话题说:“你手机刚来消息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