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他们掌握着社会上大部分的财富,也掌握着社会上大部分普通人的命运。
马静静神色复杂地摸了摸肚子,就像她自己,想要流个产,都得看他们的脸色。
如果说之前因为女人的天性有些不忍心这个孩子,那现在她已经毫无留恋。
自己的肚子,凭什么要由这对父子做主?
而且喻检察官一定会帮她的。
“这个孩子要不要留,应该由马静静自己决定。”
马静静被带走后,喻幼知神色不虞地对刑侦队的这几个人说:“她自己的肚子,姓周的那对父子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黎队说:“我明白喻检的意思,如果马静静坚持要打掉孩子,没人能阻止她。”
她皱眉:“可是周斐把她接走了。”
“马静静肚子里的是周云良的儿子,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黎队语气平静,”如果你是周斐,你会想这个弟弟出生跟自己争家产吗?”
喻幼知没说话。
贺明涔冷冷道:“傻子才想。”
兄弟姐妹,对普通家庭来说是陪伴,对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豪门家庭来说,就是敌人。
“马静静的孕周期还小,现在做手术是对身体损害最小的,”喻幼知退了一步说,“如果到时候周斐不让她做流产手术,我会带她去。”
黎队点头同意了。
得到同意,喻幼知松了口气,稍稍缓和了语气:“那我就先走了。”
“嗯,麻烦过来一趟了,”黎队对其他人也挥了挥手,“今天没事了,你们也回去吧。”
几个人一同离开警局,喻幼知跟宋警官并排走,贺明涔走在后面,没跟他们并排。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宋警官礼貌问道:“喻检开车来的吗?没开车的话我送你。”
喻幼知说不用,这会儿包里的手机恰好响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她下意识往后看了眼贺明涔,犹豫了会儿才接起。
“看到你发消息说在警局,”贺明澜在电话里说,“正好我应酬完了经过这边,我现在就在大门口,你出来就能看见我的车。”
喻幼知愣了,眼神扫过警局大门口的广场,真的看到了贺明澜时常坐的商务轿车。
真的太显眼了。
电话里的贺明澜还在说话:“幼知?”
贺明涔发现喻幼知突然不走了,往她看的方向顺势瞥了一眼,结果也看到了那辆车。
他皱眉,大步迅速下了楼梯,走到车子旁边敲了敲后排的车窗。
贺明澜没有摇下车窗,而是直接下了车。
他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惊讶:“你周六也加班?”
贺明涔没回答,直接问:“你怎么在这里?”
“来接人。”
贺明澜说完,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在看到那个人之后,笑着冲她招了招手:“幼知,过来。”
当刑警的要是连这点推理都做不了,那这几年也白干了。
贺明涔回头,看着那个今天有特意精心打扮过的人,一瞬间什么都猜到了。
他的脸几乎是以毫秒的速度迅速阴沉下来,眼里仿佛淬着尖刺冰刀,全身都在微微发颤,双唇几欲被抿得发白。
气氛惊人的安静,却莫名地叫空气撕扯着心脏,喻幼知害怕地往后踉跄了几步。
她甚至觉得如果这不是在警局大门口,贺明涔可能会当场解决了她。
第24章
她僵在原地,双脚像是灌了铅,贺明澜还在等她过去。
其实早已想到会有这一天,从决定回到栌城,答应和贺明澜订婚的那一刻,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从没后悔过任何决定。
贺明涔对她哪怕还剩有一点点的眷恋,对她的恨意也早盖过了一切。
这些日子他对她的态度,他对她说的每句话,明晃晃的恨意裹在冷漠的外表之下,都向她印证了这一点。
他们之间没有所谓的好聚好散,也注定不会在重逢后冰释前嫌。
她其实想看看贺明涔的反应,想知道他是否还在恨她,亦或是已经放下了,对她来说,他的愤怒远好过对她的不屑和冷漠,至少证明这些年不是只有她想释然也释然不了。
席嘉这么多年都依旧陪在他身边,而她却一个人默默熬过了这些年。
喻幼知就像是一个卑鄙小人般,看到他如此反应,内心甚至还浮上了丝丝痛快。
她从不否认自己是恶毒的人,尤其是对贺明涔。
可是此刻除了痛快之外,心口的地方还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喻幼知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良心作痛,觉得愧疚或是心虚,总之这股情绪让她顿在原地,迟迟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