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头知道村长害怕,其实他也害怕,但他得安慰对方,也是安慰自己。
他压低了声音道:“六年前他们都查不出什么东西来,都过去六年了,你觉得他们能查出什么来?”
是啊,当时人是他们抬回来的,也是他们埋的,当时都查不出来,现在想要查出就更难了。
村长松了一口气,低声道:“行,我晚一些会把各户的户主叫到一边开会,我们把这事瞒死了。”
“那白家那边……”
村长顿了一下后道:“你放心,白老爷那儿我去说,当年他肯替我们遮掩,现在应该也没问题。”
老周头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老周家热火朝天,大夫很快被周六郎几个用板车推来了,他进门一看就知道这是打群架留下的,皱眉问道:“你们跟哪个村打的?”
一般乡下的群架多半是村子对村子,老大夫想了想,不明白,“最近的水够多的呀,都能把人给淹了,你们还争水呀?”
基本上,打架不是争水就是争地,可最近没听说过哪个村和哪个村有土地纠纷啊。
村长轻咳一声,道:“不是跟本地人打的,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三个鳖孙,要骗我们村里人,孩子都差点被拎走了,大家一激动就打起来了,您看他们没事吧?”
老大夫“哎呀”一声,“你们碰见拍花子了?把人打死了?”
村长吓了一跳,连忙摇手道:“没有,没有,您可别吓唬我,我们是那种人吗?就是抓起来了,现在白家押着呢。”
老大夫也松了一口气,一边熟练的给人上药包扎,一边道:“不死人就好,打就打吧,那些拍花子是该千刀万剐,可别把人命往身上揽,嗯,你这骨头不是断了,是脱臼,我给你按按,正了位就好了。”
老大夫看过他们用的药,有些心疼,“这可是好药啊,你就出这么点血用什么药啊,看,口子这么小,不用药血也停了呀。”
伤员:……
看到了周大郎,他又摸脉,又按肚子,看了半天后道:“没事,没事,有些出血,好在你吃了药,我再给你开三天的药,一会儿就熬了喝下去,止血化瘀的。”
又叮嘱坐在一旁的钱氏,“晚上得注意看,肚子要是发胀,立即去叫我。”
钱氏应下。
伤得最重的就是周大郎了,其他人多是外伤,或需要止血,或需要消肿祛瘀,这些大夫还都挺擅长的,很快就把人都看完了。
小钱氏也带着人把饭菜弄出来了,于是从各家搬来的桌子椅子在两个院子里摆开,老大夫和庄先生被奉在上座,大家这才吃了这顿迟来的晚食。
而在河的另一边,白家已经用完了晚食。
刘氏放下筷子,接过水涑口,擦了擦嘴角后与儿媳妇道:“今天善宝跟着胡闹,恐怕吓着了,让厨房给他熬一碗宁神汤,晚上你去陪他睡。”
郑氏应下。
刘氏就起身扶住了嬷嬷的手,道:“那行,我也下去休息了,你带好善宝。”
郑氏自然是听婆婆的。
刘氏扶着嬷嬷的手出了饭厅,却没有回屋,而是转道去了后院的最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