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污秽不堪的声音,我像丢了灵魂一般,机械地转头看去,我的母亲被那人压在身下,身上的衣物早就撕破了。我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恶心,恶心的我想吐。
一把推开逼近自己的男人,我俯身吐了起来,感觉胃里的酸水都吐干净了,我便缓缓地蹲下身子,从自己的鞋底悄悄取下一把精巧的匕首。
握在手心里时,我知道,身后的那男人肯定将我的动作看在眼里,所以,我必须速战速决。
那把匕首不是刺进将士的胸口,而是刺进了我母亲的胸口。
我颤抖地丢掉匕首,我看到母亲眼角流下了一颗泪珠,嘴角却微微勾起,她也许解脱了吧。
母亲身上的那人却给我一个耳光。磕在桌角上,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又陷入了黑暗。
又一次醒来,我被单独关起来了,可能他们真的认为我疯了吧。
将军,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好像弄丢了你,怎么办
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颤颤巍巍地伸出自己的双手,这双纤纤玉手却沾上了母亲的血。
捂着脸,我顿时泪流满面。
那把将军送给我的防身的匕首,可能被那些人没收了,将军送给我的衣服,被流民抢走了,我全身上下,没有了将军的一丝痕迹。
这一刻,我突然绝望了,这个世间,活着真累。
将床榻上唯一铺着的破布扯开,搭在房梁上,我想到了自尽,就像桃儿一样地离开。
生命在渐渐流失,我却觉得这样就解脱了。
樱花树下,将军教我用树叶吹曲子,陌居里,将军亲吻着我的面颊,喃喃细语,说不尽的爱意,练马场上,将军坐在我的身后,手把手地教我骑马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与将军已经有了这么多的记忆。
我突然觉得这样死去也好。可是多么遗憾,他这辈子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了。
我最终还是没有死成,被人救了下来。
我终究还是和那些官妓一般,沦为军妓,呵呵,将军,这就是你想看到的么
死了一次,我却再也没有勇气再死一次,只有面对死亡的时候,我才想要努力地活着,就算如这样在将士们身下地承欢,可是将军,怎么办,我还想见见你。
许是我的顺从,让那些守着我的人放松了警惕,我开始有了一点点自由。
北疆与越国打了整整两年的仗,而我在这里也整整待了两年。
最初的挣扎,最初的反叛,到现在的顺从,心平气和。最初的眷恋到现在的心痛,我才发现,原来时间可以改变很多。
将军,这两年,你可曾想过我
越国和北疆最后一战是腊月初六发起的,那日,大雪纷飞,那日,将士们的鲜血染红了厚重的积雪。那日,军营里死伤惨重。
我们被叫去给士兵包扎,照顾伤残的将士。
我在这些男人之间忙忙碌碌地跑着,已经忘记了最初的娇羞。
“军医,快过来,将军受伤了。”焦急的喊声在这军营里异常清晰,所有人一窝蜂地拥上去。
而我却忘记了手中的动作,一不小心便摁在那位将士的伤口处。直到听到一声闷哼,我才慌乱地向那人赔罪。
“放心吧,将军没事,来个女人给将军上药,你们粗手粗脚的,干不了这事儿。”这是军医说的话。
我明明想逃的,可是脚下像生了根一样,动也动不了。
我被选中为将军上药,颤颤巍巍地接过军医手中的药瓶,看着他胸口处大大小小的伤痕,有些还没有痊愈,我心疼了,那些伤疤,感觉就像是在自己的身上一样。
趴在他的胸口,我哭的稀里哗啦,“将军,我的将军。”
许是被我这样的动作吓到了,那些士兵竟然没有了反应。
“将军,若初想你了,很想很想。”这是我对他第一次说话,可惜他却在昏迷中。
小心翼翼地将药物撒在他的胸口处,夹杂着我的泪水掉在他的伤口处,他闷哼一声,下一刻却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动了动嘴唇,几不可闻地唤了一声“若初”。
我的泪水终于决堤了,我放声嚎哭,没有一点点形象。
上完药,我们又被送回原来的小房子里,两天过去了,我依然没有将军的一丝消息。
知道第三日,小房子来了将士,说是将军想要见我。
脚步匆匆来到将军的军帐面前,我却犹豫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那么想见他,明明我那么担心着他,可我的脚步却越来越沉重。
可是身后的两人却不给我丝毫反悔的机会,就将我连推带搡地推进了军帐里。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明明看到了他眸中的兴奋激动之色,可将军,为何你要将我送去作军妓。
“若初,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
“将军。”我轻轻地唤了一声,走至他的面前,轻轻地拥着他的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让我的眼泪再一次流下来。
“若初,你,你对我说话了”
看着他眸中的亮光,我缓缓地点点头,是的,将军,可能最后一次了吧。
“若初,你怎么来这里了,你知道外面多危险吗你不该来这里的。”
gu903();“就是因为我不该来,所以你才将我送去作了军妓,这算是将军对我的惩罚吗”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异常平静,可是我的心却狠狠地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