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1 / 2)

【就怕某教授暗中使力,F屁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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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扫除呢?”方蘅去了趟公司回家,瞧见他妈面前堆叠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手里正翻看着一本相册。

方鸿川老老实实坐在旁边替妻子整理东西,推了推老花眼镜,问:“你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

方蘅大马金刀坐下,拿起一颗梨子啃了一大口,“去了趟公司,没什么事就回来了,难得的周末,您儿子休息一天不过分吧?”

方鸿川板着脸睨他,手上活计不停,“总归芸生现在是你在管理,你自己看着办。”

徐淑芸忽然笑了笑把一张照片递给方蘅,“你看,你元姨年轻时多调皮,学自行车掉进了河里。”

老旧的照片中,岸上围着几位娇俏的少女笑作一团,小河里秀丽的女孩儿扶着自行车一脸懊恼地瞪着她们,画面异常鲜活。

方蘅探头瞧了眼,“不愧是我元姨,打小就是野路子。”

方鸿川也凑上来,一眼辨认出人群中笑容内敛的女孩儿,“芸芸,你果然从小美到大。”

方蘅找打地说:“怪不得我爸对您死缠烂打,妈以您的美貌,什么样的帅哥找不着啊,怎么就便宜了我爸。”

果然话音一落,后脑勺就被方鸿川给了一巴掌,“逆子!”

徐淑芸乐不可支,一页一页翻动手中的相册,指尖抚过从前的岁月,年轻的她怀中抱着一个男婴,丈夫扶住她的肩膀,一家三口温馨幸福,再翻过一页,男孩儿趴在摇篮边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里面熟睡的妹妹。

家里的气氛倏然沉静,徐淑芸感伤地抚过照片上的婴儿,“有十九年了吧。”

丈夫起身揽住她的肩膀,“都怪我太古板,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固执的逼迫她,她也不会离家出走。”

徐淑芸抹了抹眼泪,靠在丈夫怀中,“这个家或许真的伤透了她的心,才让她离家十九年也不愿意回来看一眼。”

“爸妈,可能妹妹想回来,又害怕你们不肯见她,所以才一直没回家,我们再找找,总有找到她的一天。”方蘅握住二老的手宽慰道。

为防止母亲再度触景伤情,方蘅给他爸使眼色,让人把妈妈带回房休息,自己留下来收拾整理这些东西。

一箱一箱整理好,方蘅擦去妹妹那一箱物品的灰尘,打开一个淡紫色盒子,里面放着一束蓝色满天星,特意被制作成了干花,以便保存。

他颇感意外,小心翼翼拿起满天星,一张照片飘落下来。

它被长年累月压在花束下面,时隔多年第一次见光。

方蘅弯腰捡起,翻过来的瞬间怔愣住,那是个剑眉星目,相貌英俊的男人,他站在窗外,手里拿着一束蓝色满天星,悄悄放在窗台上,阳光下男人神色温柔,眼瞳呈现清亮的琥珀色。

照片显然是偷拍的,背后用娟秀的字迹写着:抓到你了。

方蘅一眼认出是自己妹妹的笔记,她跟母亲很像,外表端庄优雅,实际大胆坚强,对世界充满好奇心,青春期自己跟人约架,她一点儿不怕,反而兴冲冲要跟过去,遇上比自己高大许多的小混混,依然敢于挺身而出保护弱小,不过,最后都是方蘅被拉去当挡箭牌。

盯着男人的相貌,方蘅脑中有什么讯息正在拼凑,他翻找出妹妹的照片,两张照片放到一起,仍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余光瞥见母亲年轻时的照片。

三张照片凑一块,方蘅瞠目结舌,难怪他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

怔忡十来分钟,方蘅终于缓过劲儿,拿起手机快速拨给席亭舟,席亭舟揉着疲惫的眉心接起电话,“喂。”

“席亭舟!”

方蘅提高音量,情绪游走在失控的边缘,席亭舟以为他出了什么事需要自己帮忙,沉稳道:“你冷静一点,慢慢说,帮得上忙我一定帮。”

随后席亭舟听方蘅大声告诉他:“星泉很有可能是我外甥!”

“什么?”席亭舟怀疑自己没睡醒。

“真的!我给你看我妈和我妹妹的照片。”方蘅立刻把照片发过去,顺带加了张他不待见的男人。

席亭舟看见解槿的照片便确定,方蘅没有开玩笑,等第三张男人的照片加载出来,瞬间与调查出的其中一位烈士重合。

“解维钧,解槿……”电光火石间,席亭舟迅速想明白一切。

“你妹妹是不是叫方槿?”

方蘅错愕:“你怎么知道?”

自从妹妹失踪后,他们家一直在暗暗寻找,明面上帝都几乎无人再提起这个名字,他们不希望妹妹沦为这群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想母亲触景伤情,所以若非主动探查,基本不会有人知晓和他妹妹相关的一切,包括名字。

席亭舟缄默片刻,开口:“星泉的生母叫解槿。”

陷入沉默的变成了方蘅,他第一时间调查了照片上的男人,令他意外的是,对方竟然和他一样是军人,再多的还得细查,毕竟与军方相关,一时半会儿查不出太多信息。

但他知道,这个男人叫解维钧,当初与他妹妹相恋,被父亲发现后,严厉要求妹妹分手,并交代对方的来历。

他们一家对解维钧的了解不多,如今想来,一则因为方槿把对方捂得太严实,二则因为对方的军人身份,恐怕方槿自己也对解维钧知之甚少。

帝都豪门千金大小姐爱上来历不明的野男人,跟人私定终身,于方鸿川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败坏门风,无论如何都必须叫方槿断了这个念想,徐淑芸又气又心疼,每天去给方槿讲道理,劝她分手,又拿来许多青年才俊的照片,供她挑选。

偏偏方槿铁了心要捍卫她的爱情,在父母眼里,方槿完全是迟来的叛逆期,恋爱脑上头,必须得把人掰正。

方槿绝非软弱的性子,她铁了心要和解维钧在一起,趁着夜色偷偷从窗户借着床单爬下去,次日徐淑芸见到随风飘扬的简陋绳梯险些当场晕过去。

这一别,便是永不相见。

一股浓烈的不祥预感笼罩心头,方蘅极力稳住声音,“我妹妹她现在……”

席亭舟:“生下星泉三天后去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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