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张崖点头。

“我觉得这间房里有脏……”男人说到一半，身后女人扯了扯他，打断他的话。

“你这嘴，瞎说什么呢。”她嗔怪道。

“先到阳台看看吧，我种了几盆花草，全都莫名其妙被折断、压坏了。”

两人便随着她去阳台。

阳台摆着个置物架，上面几盆盆栽，种着薄荷草和一些多肉植物。

薄荷草乱糟糟的，还有点塌，叶片残缺，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后又压扁了。

多肉更是被扯出来，根土分离。

一些泥土从盆里掉出来，散落在四周。

张崖蹲下来，反复观看，还闭目细细感应着房子里是否有阴气，却始终没看出问题。

他站起身。

“档案我们都看过了，不过你可以再详细说一说吗？这些花草看不出问题。”

“好，这些事大概是从半个月前开始。”

“家里只有我和我老公两个人住，最开始的时候，是冰箱里的熟食减少，我没注意到，后来熟食少得越来越多，有时候下班回家，会发现电视被打开，播放节目，但我和我老公都没有开电视，上班前也关得好好的。”

“放在柜台、桌子上的东西总是会摔落在地上，不管是什么。”

“半夜会听到客厅里有电视播放的声音，有时候又像是有人在外面吃东西。等我们出去看的时候，电视却好好关着，客厅里半个人影也没有。”

“对，但是有次我看到沙发那边有一双眼睛盯着我，绿幽幽的！”男人突然插嘴道。

“唉，我本来以为是有人躲在我们家里，不是有这种电影吗，躲在别人家里生存的人，趁主人家睡着或者出门后，就从通风口、床底之类的爬出来，吃用家里的东西……”

女人叹口气，说到这里，压低声音。

“所以，我们悄悄在家里装了监控。”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监控里什么都没有。”

“电视自己打开，换台，冰箱自动打开，柜子上的东西像被什么推下来，但什么都看不到。”

女人说这些时表情一直很镇定，倒是他老公害怕得很。

“监控有备份吗？我想看看。”

“有，不过就在这里看？”

“就在这里。”

张崖打开电脑，插上U盘。

抬头看女人一眼，随口问道：“你好像一点也不害怕？”

“有点怕，不过我更怕有人藏在我家，知道没有人后，放心多了。”

“你就是傻大胆……”她老公在后面嘀咕。

女人转过身去，笑眯眯地小声回道：

“你这么胆小，我要是不大胆，怎么过？”

“谁说我胆小了，我没有……”

新婚燕尔，两人旁若无人的开始秀恩爱，张崖和罗哲玉只当耳聋听不到，认真看监控画面。

画面漆黑，隐约能看到客厅里的一些轮廓。

晚上11:30:02

漆黑的画面突然敞亮许多，因为电视被打开了，但画面中并没有人出现。

11:35:04

电视切台。

画面中仍然没有人。

12:05:06

电视关闭，监控画面变回昏暗。

12:06:03

左上角的门打开，从门里透出光亮。

男子穿着睡衣走进卫生间，几分钟后经过摄像头画面，回到卧室。

12:15:36

冰箱自动打开，片刻后关闭。

由于角度问题，只能看到冰箱是否被打开关上，无法拍摄到冰箱内的画面。

01:36:01

冰箱再次打开，依旧没有人影。

这个凌晨，直到住在家里的小夫妻早上起来上班，期间冰箱自己打开过5次。

早上10:12:32

阳光照射进来，监控画面变得明亮清晰。

“暂停。”

还没等张崖看到有事情发生，罗哲玉就出声让他按停。

张崖按下暂停。

罗哲玉仔细看了看画面，又抬头看客厅里，沙发上方的位置。

那里挂着一幅装饰画，画的背景微黄，里面画着只橘白相间的猫，猫站立起来，尾巴拖在地上，爪子向前探出。

爪子前方，是一只白色蝴蝶。

“怎么了？”张崖问道。

他看看那副画，又看看被暂停监控里那张画，没看出不同。

“胖了。”

罗哲玉说着，两三步上前，轻身一跃，将那副画拿下来。

放在笔记本旁，对比监控里的画。

“好像是有变化……”张崖仔细核对，找出不同。

“肚子有点鼓，这里都垂下来了，监控里这张没有。”

“腿好像也变粗了。”

“脸大了一圈。”罗哲玉点了点画中的橘猫。

因为画里画的是侧面，才不那么明显，但若是仔细看，就会觉得大了一圈。

“喵嗷——”

一只圆润的猫头突然从画里钻出，瞬间从2D变3D，张大嘴，露出尖牙，满脸凶恶地朝着罗哲玉的手指咬去。

后面的小夫妻俩吓了一跳，团团抱住对方。

唰——

斜面一把半透明的匕首迅速划过来，戳在猫头下，锋利的刀刃，威胁意味十足。

与此同时，罗哲玉只稍稍移动手指，指尖便稳稳抵在猫鼻子上。

半透明匕首是张崖的能力，他此时缩在风衣袖子里的手指，只剩四根，其中一根化为匕首。

感受到脖子上的威胁，橘□□头僵住，明黄色瞳孔看着罗哲玉，对视几秒，橘猫狰狞凶恶的表情逐渐恢复正常，张大的嘴也合拢，耳朵向后拉升，眼皮耷拉下来，眨动几下，又伸出舌头舔了舔鼻头。

竖瞳转动一圈，趁着脖子上的匕首不注意，脑袋跐溜一下缩回画里。

画里橘猫后腿站立，前爪向前探出，向蝴蝶扑去。

和先前一模一样，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偷吃冰箱里食物，趁人不在打开电视机，推翻柜子上的物品，以及踢踩花盆，咬断薄荷草的罪魁祸首已经确认，就此缉拿归案。

张崖表示要将画带走，小夫妻俩仍处于世界玄幻状态，没有反对，反而说出画的来历——搬新家时丈夫的妈妈所送，据说是从老家房子里翻出来，看着乖巧可爱、憨态可掬，就处理得焕然一新，拿相框裱好给儿子了。

……

罗哲玉坐在驾驶座开车，本该开车的张崖却坐在副驾驶，抖着猫扑蝶的画自言自语。

“出来，咪咪快出来……”

画里的橘猫没反应。

“喵~快出来。”

张崖开始学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