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弼半仰在榻上小憩,侍卫推门进来,轻声说道:“大将军,卫尉寺少卿季大人携家眷求见。”
贺若弼猛然起身,连忙穿鞋,说道:“快请”
大战之后,原本贺若弼应该与晋王一道班师的,但贺若弼的爱将冯处却死得不明不白
尸身无伤,二目圆睁
相随多年,几经战阵都毫发无伤,却在一统天下之际死在军营之内
贺若弼留在江宁,是要找到原因。从军多年的人,看过野横遍野的人,即使从来不说,心里也是相信生死轮回的。
冯处死的那天,国师也在江宁,贺若弼向国师求解,但国师却说只懂卜算之事,不精阴阳之术。
贺若弼心里明白,国师是侍奉皇上的人,不会为底下这些人出力,便问国师,何人能处置此事。
国师答:“非卫尉寺少卿,季山泉莫属。”
但身在军机,位近皇权的官员都知道,季山泉是出世修炼的高人,若非娶了卫国公之女,根本就不会受皇封。即便现下受了皇封,却也如闲云野鹤一般,无处寻其踪迹。
国师答应贺若弼,替他请季山泉来江宁,可是四个多月过去了,音讯皆无,不想今日竟到了
贺若弼来到客厅,先向季山泉抱拳道:“季大人大贺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季山泉一愣,贺若弼这般模样,不仅是官职上错位,年岁上也差辈儿了。
云凤心思电转,福身施礼道:“侄女云凤,见过贺若伯伯,我家相公路遇国师,国师只说让我们来江宁,并未提及是何要事,伯伯也知道,侄女一向贪玩儿,因此这一路上耽搁了不少时日,还望伯伯宽谅。”
贺若弼眨了眨眼,他一见面就屈尊降贵,无非是因为季山泉来得慢,想着人家是世外高人,脾气古怪,恐怕是碍着国师的情面,不得不管这闲事,所以才曲意奉承,但没想到是国师没有对他们明言。
国师没有明言,想来自有国师的用意,或者是难处,也不好妄加猜测,再者说,人来了就行了。倒是云凤这个丫头,竟然仅凭他的一句话,一个态度便能猜出他的心思,这般心机,果然非常人能及。
季山泉拱手躬身道:“贺若大将军,下官是在阆州遇到国师,当时正有一件棘手之事。后来观中有事,下官又回去了一趟,所以才来得迟了。”
贺若弼呵呵笑道:“不迟不迟,从阆州到这里,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一月有余。凤儿啊,早听说你是女中诸葛,今日一见,愧煞老夫啊”
云凤微笑着应道:“伯伯取笑了。”
贺若弼看向绍雪,绍雪连忙说道:“我是”
云凤搥了她一下,说道:“贺若伯伯,她叫拓跋绍雪。”
“哦哦。”贺若弼虽然搞不清这两个丫头是怎么回事,但很明显云凤有意隐瞒什么,当下也不再问,拉着季山泉的手腕走到桌边,让了座,叫人上了茶,然后说道:“贤侄,是老夫托国师请你来江宁,这里出了些不寻常的事。”
季山泉说道:“请大将军细说。”
贺若弼沉吟了片刻,其实也细不到哪去,那天夜里接报,等赶到时,冯处已经死了,他看到的只是冯处的尸首,查问了侍卫,也只是说冯处睡前喝了点儿酒,睡到后半夜,突然大叫一声,侍卫冲进房里时,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gu903();见季山泉看着自己,贺若弼略有些尴尬,说道:“其实老夫也知之甚少,当夜接报,赶到时,唯见冯处尸身,无外伤,二目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