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时间,拓跋宁丛一直在尝试,劝说道绝真人再帮他建立狂暴营。
道绝真人一开始不置可否,等到内伤养好,才让人把拓跋宁丛请到自己房里来,说道:“拓跋首领,三个月前,我让你去天修观抓季山泉。可是,你并没有抓回来。”
拓跋宁丛皱眉道:“真人,这与重建狂暴营有什么关系”
道绝真人浅笑了一下,说道:“你没有抓回季山泉,说明你没有压住天修观。拓跋首领,恕贫道直言,你连天修观都压不住,如何攻打中原你就不怕你起兵之时,中原的修道之士投军抗敌”
拓跋宁丛沉着脸问道:“真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道绝真人答道:“贫道的意思,早就说得很清楚,拓跋首领没有当皇帝的命,莫不如归顺中原吧。”
拓跋宁丛咬牙说道:“真人这是打退堂鼓了”
道绝真人微笑摇头,说道:“首领勇武过人,但这智计贫道委实不敢恭维。”
拓跋宁丛叹了口气,说道:“我是个粗人,真人有什么话,直说便好。”
道绝真人说道:“贫道当年劝你积粮屯兵时说过,中原十年之内必生大变,应验否”
拓跋宁丛说道:“真人神算,宁丛从未怀疑过。”
道绝真人点头,说道:“贫道现在告诉你,大隋的气运也不会长久。你只要安守一隅,迟早会为后人开创一片天地。”
拓跋宁丛垂目凝思,道绝真人低声说道:“归降大隋,至少拓跋部就不会有战乱。只要养精蓄锐,假以时日,自然能独霸一方。否则,中原已经探知你集兵待战,难道人家就不会先来打你吗”
拓跋宁丛沉思半晌,站起身抱拳道:“多谢真人提点,容我想想。”
道绝真人说道:“时不我待,首领万莫以卵击石。”
半年之后,云凤收到黑门主的书信,信中说,拓跋部首领拓跋宁丛,率数十人进京,归顺大隋,从此止息刀兵,岁岁朝贡。
宇文术进言,说此事是季山泉的功劳,但季山泉虽然是黑门主的女婿,却是出世修炼的高人。所以皇帝特旨嘉奖,敕封黑门主为卫国公,世袭罔替
云凤看完了信,笑意满盈地说道:“看看,你给我们家挣来个世袭罔替的公爵。”
季山泉微微一笑,世袭罔替虽然难得,但也要这个王朝长久才管用。不过这么高兴的日子,怎么能说扫兴的话呢
所以季山泉调侃着说道:“那你以后可要好生服侍我。”
云凤一愣,随即脸涨得通红,啐道:“胡说八道什么下流东西”
季山泉也是一愣,随即失笑道:“我说的是端茶倒水,你想哪儿去了”
“讨厌”云凤冲过去将他扑倒在床上,骑在身上正要打,应灵嗖地出现在床头,盯着两人问道:“你们在干么”
云凤吓一哆嗦,脱口斥道:“你怎么进来的”
应灵答道:“走进来的。”
“你吓死我了”云凤捂着胸口,气哼哼地瞪着应灵。
季山泉问道:“绍雪回来了”
云凤眼神一慌,应灵答道:“回来了,在野马镇安顿巫族人呢。”
云凤下了地,说道:“走,去看看绍雪。”
野马镇经过上一次七煞夺魄阵的祸害之后,原镇上的居民死的死,疯的疯,为数不多还正常的人,大多也都拖家带口地离开,远赴他乡了。
野马镇,几乎已经是座死镇。
绍雪带着巫族人来到野马镇,收拾了没人住的空房子,打扫了街道,竖起了神女像。
原本绍雪不想让族人带着神女像,又大又沉不说,一路从南疆运过来,几千里地呢
可是,架不住族人坚持,巫阳也坚持,还说这神女像代表着天神,是巫族人唯一觉得还能受天神庇佑的维系物。
这一路上,牛车拉,众人扛,就数这神女像保护得好,连点儿尘土都没沾上。绍雪就不明白,到了野马镇之后重铸一个不行吗或者干脆铸一个天神像不是更好
不过绍雪没有问,怕又被巫阳教训。
黄昏时分,两只猛虎跑进了镇子,巫族人惊得四散躲避,若不是虎背上坐着人,巫族人恐怕就要放蛊放毒了。
听到虎啸声,绍雪从屋里跑出来,站在街道中间,看着季山泉,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绍雪心里五味杂陈,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有咫尺天涯的无奈。不知道是应该高兴的大声打招呼,还是应该平淡地唤一声师兄,以此来避免师姐的猜忌。
“绍雪”云凤跳下虎背,冲到绍雪面前,攥紧了她的手,眼圈儿泛红地说道:“我都想你了。”
云凰现身出来说道:“是呀,绍雪,你可回来了。”
一句话,引得绍雪落下泪来,哽咽着唤道:“大师姐,师姐。”
季山泉微笑着走到近前,绍雪偏了头,抽回一只手沾了沾脸上的泪,然后才抬起头微笑着唤道:“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