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王氏到村口去,就是想打探一下牛家村陈二狗是个啥样的人儿?秉性德行咋样?不能光凭马氏那婆子一张嘴么,若要的话,媒婆子可比她会多了。
王氏也只知道陈家的家底儿殷实,陈家的人她倒没打过交道,就怕这人吃喝嫖赌,要是有一样沾惹上,那她妮儿要是过了门就完了。
才在村口,她就寻着话茬往牛家村那边白话,顺道问问这个陈家,老三家的给她妮儿的这门亲事还没着落,她倒是不好出去,
最后她听乔婶儿了,她们村西头那赵家婆子,她闺女前几年嫁到牛家村去了,牛家村的事儿她可是门儿清。
赶巧这赵家婆子是她娘家的一门亲戚,原先跟她处的还算可以,不过也有些年头没打交道了,她只知道她闺女早几年出了门子,婆家许到哪里就不知道。
如今知道她闺女许到牛家村了,这闺女回娘家来串门子,少不了要些他们村儿的事,这会儿去问她的话保管错不了。
这些丑橘自是不知,她把钱袋子搁到王氏屋里就出来了,原想去灶里做晚晌饭的,可随后一琢磨,又到自个儿屋里,拿出王氏给她准备的针线篓子,到院子里做针线活儿练练手。
才王氏跑出去串门子了,不知啥时回来,她还是等上半个时辰再,免得饭做好又凉了,横竖家里就她们娘俩,做顿饭费不了多少功夫的。
虽她还不到给自个儿做嫁衣的时候,可这针线活儿本来就是女人家干的活计,她学上手了也没啥不好的。
来也怪,丑橘家里活干啥都上手快,就这缝缝补补的细致活儿不咋样,王氏为这个没少她,前阵子还收罗了他爹一条破裤子,让她改了给对过张大娘的孙子穿,其实也只能给喜伢子穿了。
这时,打远处来了个大姑娘,年岁跟丑橘差不多,也是十七八岁,她背着个背篓路过村西头,不经意的一抬眼,看到丑橘在院子里。
南坳村的人都是拿篱笆围的院子,谁家院子里有个啥搁外头就能瞧见。
那个姑娘看到丑橘正抿着线头穿针哩,眼珠子一转,坏笑的走上前,忽的就是喊出一句,“丑橘,你干啥哩?”
丑橘好不容易把细线穿过针眼儿,叫这一声儿给吓的,手一抖,那根细线又出溜出来了,她气得扭头,“杨春儿你个死丫头,想吓唬谁啊!”
听到这声儿,丑橘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这会儿在她家院子外头笑得合不拢嘴的,就是村西头老杨家的杨春儿,因为是入春那茬生的,爹娘应景儿给取了这么个名儿。
杨春儿抓着丑橘家的篱笆墙,仰着脑袋问道,“丑橘,你干啥哩?”
看到这妮子丑橘就有些头疼,奈何这丫头跟她‘同岁’,话一儿不含糊,可要真算起来年岁来,她都能当她老姨了。
丑橘把出溜出来的细线又搁嘴里抿了抿,没好气道,“你我干啥哩?”
杨春儿伸长脖子看了看,撇撇嘴,“前阵子我下山就瞧见你缝这衣裳哩,这都大半个月了,你还在忙活这件,你可真是个懒婆娘。”
丑橘扯了扯嘴角,这丫头一来就没好话,她扬眉看了外头一眼,依样画葫芦,把她的那句扔回去。
“前阵子你下山我就瞧见你穿这身衣裳来着,这都大半个月了你还穿这件,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