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辰”
头顶上传来萧颜的一声疾呼,短短的两个字而已,声音却以听得到的速度变小,直到四周一片寂静。
扑通一声,我一屁股蹲在地上,整个人疼的呲牙裂嘴,一阵唏嘘过后,我睁大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围,空荡荡黑漆漆,除了耳旁不断有呼呼风声急速而过以外,什么都没有。
我在心里暗叹一声,倒霉倒到姥姥家了。
我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屁股,一只手撑在地上挣扎着起身,当手触碰到地面时,我的心猛地一吓,刚才只顾着疼了,却没发现这冷硬的地面上摸起来有一种黏稠稠的东西。
我把手拿到鼻尖上凑了凑,整个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酸臭,恶心。
我只当自己见鬼了,触电般像炸了毛的猴子直接从地上窜了起来。
紧张害怕的恐惧感在每个细胞中张牙舞爪地弥散着,我尽量压低自己的呼吸,集中全部注意力盯着周围,就怕突然间窜出什么东西来,一丝都不敢怠慢。
绷紧的神经让我的额头全部蹙在了一起,冷汗顺着额头滑了一遍又一遍,就连眼角的折痕也慢慢显露出来。
几分钟过后,我还是没有遇到在阵外时萧颜说的那样飞沙走石电闪雷鸣,四周除了一团漆黑,漆黑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此刻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其余什么异象都没有。
高度紧绷的神经渐渐地松懈了下来,四周除了黑以外并无其他异常,我把一直憋在胸口的那口气微微吐出,整个人也开始渐渐放松下来。
我茫然地站在在原地愣了很久,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更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除了漫无边际的黑暗还有呼呼的风声以外什么都没有。
很快所有的感官都被这片浓到化不开的墨封印住了。
我试着往前挪动着步子,双手张开在黑暗中胡乱摸索着。
正当我快要放弃的时候,黑暗在这一刻慢慢地往后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幽幽的淡淡的绿色。
黑暗褪去的太过突然,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我的眼睛一时间难以适应过来,下意识紧闭了好久,随后才缓缓睁开,此时身上浸出的冷汗已经把里面的衣服都打湿了。
我定了定神,打量着四周诡异的环境,一排排光秃秃白亮光滑的树干幽幽地散发着绿光,叉开的树枝像是一根根白骨绵延数里,肉眼所到之处全是这光秃秃的不知名的树干。
地上的叶子堆得很厚,像是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柔软又颇有弹性。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就连空气流动都感受不到。
望着空无一人的森林,我的心情由最初的震惊到现在的惊骇。
深吸几口气之后,我定了定神,反复告诉自己。
冷静,一定要冷静。
在我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的时候,耳畔忽地一阵急流吹过,紧接着漫天而来的狂风将地上厚厚的残叶猛地卷起。
如同大雨过境时的雨滴般,骤然卷在半空中的残叶黑压压地打着转在我的耳旁发出哗哗的声响。
四周的幽幽绿光瞬间黯淡了不少,晃眼杂乱的残叶迷的我有些睁不开眼睛,双肘下意识地挡在身前,整张脸都埋进了左臂弯成的弧度里。
倏地我感觉周身飘散的残叶仿佛刀刃一般狠狠刮擦着我的身子,甚至于我都能听到衣服被划破的声音。
整个人立在大风中也开始站立不稳,感觉下一秒就会如同水草一般被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