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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爱春娇 陈云深 2359 字 2023-09-18

制作蜜饯,无非是糖煮糖渍,再晾晒成型,坊间所售,大致如此。只是许多铺子,收的果子不好,为了遮掩味道,便使了大量的糖和别的腌料,故而寻常蜜饯不是过甜,便是有股子怪味。

秦春娇打算做这路买卖,当然不可能和他们一样。在这一块上,她是个心气儿高的人,既要做就要做得好。

她和黄玉竹两个,来回尝试了许多配比,终于做出了几样自己满意的蜜饯来。

秦春娇让家人把蜜饯装了几罐子,给邻里街坊当回礼,顺道问问他们觉得口味怎样。

街坊们尝了,都赞好吃。秦春娇却还不放心,让青鸾日日拿着个托盘,在铺子门口给过往的客人品尝。

这青鸾,是胡娘子的外甥女。

秦春娇怀了孕,易峋又每日到宫里去当差,便总想找个年轻丫鬟来陪她。但秦春娇不喜买人,胡娘子便荐了自己的外甥女过来。

青鸾生着一张圆圆的苹果脸,爱说爱笑,性子活泼,很投秦春娇的缘。秦春娇便答应了,一个月二两银子雇着她。这姑娘吃住都在易家,每月工钱不少,主家又和善,这差事做的也是开心,便十分的勤快,叫干什么就干什么。

青鸾在街边给人尝了几日,吃过的人都说好吃,甚而还有人讨了些回家去给老婆孩子吃。

这货还没上,便有许多客人登门问蜜饯的事了。一听竟然还没开卖,便都失望非常。生意没开始做,已经订出去了不少。

秦春娇见了这等情形,才放心大量的做了,用陶瓷罐子一一装好,上了货架开卖。

这些罐子,也是她让窑厂专门给烧的。上面除了印着四时一品、易家食肆的文字标记,还依着内里蜜饯的种类,绘着金黄的杏子,绿油油的梅子。

画这些画儿的,还是之前那个为她画头油瓶子仕女图的不第秀才。

这秀才是再考不中了,今年春闱又落了榜,他索性也不考了,专一为秦春娇绘这些瓶瓶罐罐。

这人学问平常,一支画笔倒是颇有些不凡,秦春娇便索性雇了他。

画的多了,技巧也是渐长。易家食肆里的瓶罐,因着精致考究,许多客人吃用完了,舍不得丢弃,便都留着了。还有人看这些瓶身上的图画随季节内容,不时更换,还专门收藏起来。

京里,甚而还出了专门的藏家。

如此一来,易家食肆里的蜜饯,也跟头油面膏一般,顿时走俏起来。

虽说那块御赐的招牌,起了不小的招揽作用,但客人买了东西回去一尝,果然与众不同。黄金杏脯、冰糖青梅、雪花杏子、桂花梅酱,滋味各自不同,其本身的果香并不曾为腌料压制,各样的味道繁复变化,又相辅相成,滋味儿更上了一层,绝不单寡,竟成了京中的一绝。

此外,秦春娇还用这些蜜饯果酱为内馅儿,做了百果糕、黄金团之类的点心。她想的巧妙,先用木头模子雕刻出梅杏的形状,将点心面团依着内馅儿的种类,一一印了形状,再烘烤出炉。

她手艺本就不凡,内馅儿品质又好,点心酥软,果香满颊。

尝过的客人,便都称赞,果然是皇帝青睐的铺子。

京里有些出名的酒楼点心铺子,买了点心一尝,竟想大量订购那些蜜饯内馅儿,然而秦春娇她们做不出来许多,再说也不会让旁人冲了自家的生意,也就罢了。

因着这些紧俏货,铺子里的生意更加的热闹红火起来,逢节日竟至人头攒动,拥挤不堪。

为着公平起见,秦春娇还是用了下河村的老法子,每日每位所买有限。虽有些豪门贵族心有不满,但看着这铺子背后的势力,没人敢来招惹。而平常的百姓,却更高兴了,各个都赞这铺子的女主人公道仁义。

铺子生意热闹,秦春娇也有了事做,每天又忙了起来,脸上也逐渐有了笑影儿。她不习惯饱食酣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清闲日子,忙碌让她内心充实。她有她自身的价值,并不是一个被男人豢养着的闲人。

易峋原本担心她劳累,请了程大夫过来看了几次,说她胎坐的极稳,并不妨碍,又看她操持那些事开心的很,便也不管她了。

如此,转眼就是九月了。

秦春娇已怀了六个月的身孕,肚腹高高顶起,时常觉得腰肢酸软,走不了多少路就喘息疲惫,再不能像之前那样行动自如了。

这天,她正在店铺里看着黄玉竹算账,老胡忽然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一张脸蜡一般的惨白。

一进店铺,他就慌慌张张的说道:“大太太,大爷受了伤,被宫里人抬回来了。大太太、二太太,你们快去瞧瞧罢”

第142章

这消息就像炸雷,秦春娇一时竟没有明白过来,她失声问道:“你说什么”

老胡满脸张皇道:“大爷受了重伤,被宫里人给抬了回来,现如今就在屋里呢,太太快去瞧瞧”

秦春娇只觉得腿肚子发软,脑袋里嗡嗡作响,想要起身,却只觉得一阵晕眩。

青鸾慌忙扶住了她,关切道:“太太”

秦春娇摇了摇头,扶着肚子,轻轻说道:“我没事,咱们去。”说着,竟也不用青鸾扶,便快步向院里走去。

走到住处,果然见乌压压一屋子的人。

这些人各个身着兵士服饰,同易峋去宫里当差时的穿戴无二,当是他禁卫军中的同僚。几乎所有人都是一身的血污,而易嶟也在其中。

这些人围着床铺,床上躺着一个几乎成了血葫芦一般的人,不是易峋却又何人

秦春娇心口砰砰乱跳,一颗心几乎就要跳出腔子去,强逼着自己走到了床畔,只见易峋俯卧在床上,上身的衣衫已经脱去,精干健壮的背脊上,缠着数圈纱布,纱布上还不住的渗出血来。

易峋趴在枕上,已然昏迷了过去,全无声息。

秦春娇走到跟前,满脸苍白,将唇咬的破皮流血,深吸了一口气,压住狂乱的心慌,向易嶟问道:“二弟,这是怎么回事你大哥他”话到此处,已是颤抖的说不下去。

易嶟两眼通红,微带了几分鼻音,说道:“嫂子,今儿皇上去京城西苑秋猎,我等跟去护驾。不曾想,猎苑里竟然钻出一伙狂徒,意图刺杀皇上。我们拼死护卫,但这起人武义精熟,又是有备而来。大哥为了保护皇上,背上中了两记冷箭,还挨了一刀”

秦春娇听到此处,只觉得两眼发黑,但听易嶟又说道:“最终我们还是打退了这起人,皇上亲自命太医一定要治好大哥。猎苑跟随服侍的太医替大哥敷了药,同僚才帮着把大哥送了回来。”

秦春娇闭了闭眼睛,虽然心口仍旧狂跳不已,但听说太医已经医治过了,多少放心了些。

她走到那些军士面前,向着众人深深一福,便说道:“多谢各位军爷对我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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