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过来时,阿朗他们全部都坐在我床边,“这回不是什么中邪,这次是发烧了!”一个清润的男声说道,顺着声一扭头,顾非哥吊着胳膊站在床头,正好是我视线盲区,没看见。
“小非哥,你怎么也来了?”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很沙哑,跟破锣似的,“啊呀,我的嗓子,跟坏掉的留声机很象。”
大伙笑起来,“饿吗?要不要吃点啥?”阿朗哥手中拿着一套干净的睡衣,“先去冲个澡吧,你一身汗,换了我给你洗掉,阿军去给你煎中药了。”
正说着,钥匙开门的声音传来,“应该是将军回来了!”胜武迎了过去,门打开,果然是嗲能,头发有点微湿,顾非诧异地问道:“下雨了吗?”
“嗯,还好,毛毛雨。”嗲能拂了下前额的头发,“廷娃,这里头的喝掉一半!”他拿了一个脉动的瓶子递过来,里面装着棕褐色的水,“余下的,明天早上喝,我给你煎了三天的药。”
“先空腹喝吧!”嗲能对我说道:“让药力直下,你好得快点,回头再给你调药膳。”
药,肯定没有好喝的,忍耐着要反胃的感觉,终于咽下去,嗲能看看,“可以了,余下的明天早上喝,晚上想出去吃点什么吗?”
我下了床,才感觉到浑身都黏乎乎,好久没有发烧了,“我先洗个澡,然后再出去吃,不然我要难受死了。”
嗲能点头,“我等你,小非哥晚上一起去吃吧!”
顾非呵呵笑道:“别让我请客就对了!”
阿朗哥笑笑,“我刚收了钱,晚上我请吧!”
胜武惊讶地问道:“你又卖了什么画吗?”
“呃,是一幅松鹤延年,别人送老爷子的,请我画我就画了,也没说给多少钱,我装裱好送去,人家直接给了个红包我就回来,一数才知道人家给了八千,没想到我的画这么值钱。”阿朗哥有点闷闷地说道:“有时候我得的是五百,有时候一两千,有时候A4纸这么大的,人家就给个五十,所以我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画到底是值钱还是不值钱。”
我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嗲能正在跟阿朗哥聊着什么,看我出来,纷纷站起来道:“换套衣服走呗?稍微衣服穿厚点吧。”
一出门,潮湿的空气就扑面而来,都说春寒料峭,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学校周边铁栏杆下种的簕杜鹃已经很繁盛了,被细密的雨丝冲刷得很干净,在路灯下熠熠闪亮的紫红色,看起来鲜艳夺目。
“我眼睛没问题吧?”我喃喃自语:“怎么觉得这簕杜鹃颜色这么艳呢?”
“有死人骨作肥料,怎么能不艳?”何胜武尽管压低声音,但我还是听清楚了,不过脑子还有点木,只是愣着听。
“就这儿吧,来吃个咸骨枸杞粥!”嗲能指着粥王铺子说道:“上次来吃过,感觉味道还可以的。”
大家都坐下来,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汉子,“实验的吧?学生证带了的话,可以给你们打六折!”
顾非哼了一声:“卢胖子,你可真矫情,还扯什么学生证?有吃的就丢上来啊,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