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村长听到这里,整个人就象一只搭拉下耳朵的狗一样,特别的没精神,长长叹口气,说道:“唉,这都是很多年前造的孽。”
他用一种缓慢的,哀伤的语调陈述道:“二十五年前,我刚成亲,媳妇还怀着,天降大雨,一下子把这儿就给淹了,我扶着媳妇上了那公鸡山背面的石头岭,那儿,已经有好几人在了。”
“我们等了一天一夜,那水都没有退下去,我媳妇因为怀身子,吃的比普通人要多一些,我扶他上山的时候,带了很多干粮和水,跟出远门似的,后续又上来几人,他们都巴巴地看着我背包里的食物,我媳妇是个善良的人,她让我把食物分给那些人,我摇头拒绝了,首先要保证我们能活下去,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
嗲能开口了:“在当时这样的环境下,你这么做是对的,一旦你分出食物,很可能造成哄抢,而你身边有孕妇,他们暂时不会动你,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村长点点头,“我还没有想出对策,又有人顺着山道爬上来,洪水基本不再上升,可是家啊,房子啊,田啊,全毁了,我媳妇忧心忡忡的,我只能好好安慰她,半夜的时候,有人偷我们的食物,本想制止,我媳妇坐起来,朝那人说道:‘你实在饿了,就吃吧!’那人很感激地说道:‘我不饿,是我儿子,实在是……’我媳妇就拿了两个面包递过去,我们看到那人回去,真的喂给他儿子吃,也就没再想多的。”
听到这里,嗲能说道:“这不是很好吗?”
傅村长摇摇头,“又隔了一天,水退了不少,我媳妇想着可以下去了,留了一半的食物给那个男人的儿子,我们背着包下了山,那时候我已经是村干部,又年轻力壮的,有这层顾虑,所以就没有考虑到太多,但就是这些食物,反而害了那家子人。”
说道这儿,他又叹口气:“我没想到,那些人那么毒,他们抢走了那些食物不算,把那孩子从山顶上直接推到了山谷里,水退了以后,等找到孩的尸体时,早就让水泡得发胀了,那男人把儿子就埋在那个山谷里,他说有生之年,一定会杀光那些害了他儿子的人!”
听到这里,我不禁为人类的残忍而感到惊骇,傅村长半垂着头一声不吭,嗲能却问道:“你知道这件事后,却没有报案?这属于故意杀人吧?”
傅村长头垂得更低,声音也小了许多:“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那户人家也人去楼空,前不久我忽然发现,以当时在山上避难的十六户人家为主,每年都有人死亡,基本上都是被蛇咬死的,所以,一到夏天,村民们都不敢上山。”
我转过头看向嗲能,嗲能的目光只是闪了闪,可能我的注视太过明显,嗲能回头看了我一眼。
“傅村长,你怎么知道他们全被蛇咬死?难道说被咬的时候周围都没有人在?”嗲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傅村长咽了下口水说道:“有两三个村民在翡翠谷底看到过那个死掉的男孩,还穿着生前的衣服,就这么安安静静看向我们村子的路口,一动不动,据说会站一整天,第二天,一准就有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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