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影却做了个请的动作,陈星也没细究那句事与愿违是什么意思,便礼貌起身告辞。
拓跋焱依旧坐着,与陆影对视,现出明亮俊朗的笑容。
陆影:你你的朋友已经走了,你不跟着他?
啊,是啊!拓跋焱马上反应过来,说,他今天很忙,但我不忙。
拓跋焱!你给我出来!陈星略带怒意的声音道。
陆影又笑了起来,拓跋焱才意识到陆影的意思是送客,忙点头道:那我,明天来找你们。
肖山目送拓跋焱背影离去,忽然察觉了一股巨大的危机,转头审视陆影。
怎么?吃醋了?陆影带着笑意,朝肖山说。
帐篷外。
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陈星简直哭笑不得。
拓跋焱忙分辩道:我没有,我只是突然间,不知为何,觉得他特别亲切。我绝没有别的意思
你心里想的,全写在脸上了好吗?陈星无奈道,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啊?拓跋焱怔怔站着,说,这么明显吗?
陈星没脾气了,转身下了山路,拓跋焱忙追上去,说:等等,陈星,天驰!他是什么人?他姓陆,是汉人吗?
陈星:他不可能答应你的
驱魔师。重明的声音突然响起。
重明背靠路边树木倚着,抱着手臂,修长手指头不耐烦地点了点,朝陈星投来一瞥,目光中似有深意。
陈星停下脚步。
重明说:明天傍晚,柔然人的火龙前等你,有空就过来一趟。
陈星哦了一声,忽然觉得怎么似曾相识,上次秋社仿佛也是这样。
他是哪里人?
重明离开后,拓跋焱又不死心地追问道:是你的朋友吗?你们认识多久了?
陈星本想告诉拓跋焱陆影的身份,但转念一想,却道:你有这些问题,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他呢?从他那里得到的答案,总好过问旁人,不是么?
拓跋焱豁然开朗,笑道:你说得对。
他看上去,就像仙人
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太美了
你吵死了!陈星说,不要再在我耳边念叨陆影了,拓跋焱,你实在闲着没事做,就去帮阿克勒人准备赛马,去,快去。
陈星听得耳朵起茧子,到得阿克勒营地外,终于把拓跋焱打发走了,才进去拜访。阿克勒王前去准备暮秋节一应物事,自从柔然与阿克勒交恶之后,这是他们数年来第一次回到敕勒川过暮秋节。
王妃听了陈星所述经过,得知由多正替鹿神守护卡罗刹,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多罗?陈星笑道,你哥哥还在,说不定会有一天过来看你呢。
王妃低声说:谢谢你,谢谢你们。
陈星忙道不客气,伸出手,用小手指轻轻拨了下那多罗的小手,小婴儿便抓住了陈星。
我可以抱一抱他吗?陈星问道。
当然。王妃笑道,并把那多罗抱给陈星,陈星刚抱上他,背后便一连串通传:大单——
——于到!
项述已抢在通传前一阵风地冲进了帐篷,怒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多罗一怔,差点被吓哭,陈星马上转头,勒令项述小声点,别吓着了婴儿。
你又干吗?!陈星抱着那多罗转头,项述捋起袖子,就差要打人了。王妃马上起身,到一旁行礼,解释道:大单于息怒
怎么话也不留一句就走了?!项述难以置信道。
我哪有走?陈星说,我不是好端端在这儿么?
那多罗睁着双眼,看着两人,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陈星马上道:项述,你今天不把他哄好,我跟你没完了!
项述被那多罗一哭,顿时十分尴尬,王妃忙道:没事,没事的,他经常哭,只要把这个给他
项述只好赶紧哄那多罗,伸出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肚子,那多罗却一脚踹开项述手腕,哭得更厉害了。
怎么哄小孩的?陈星指责道,会不会啊你,做鬼脸啊。
项述:
把嘴角扯开,陈星说,鼻子往上推,你做不做鬼脸?我要生气了!
项述无奈,只得用手捏自己的脸给那多罗看,那多罗一怔。
对对对,就是这样。陈星心中狂笑。
把嘴巴往左边歪啊,哎!对了!陈星抱着那多罗凑近项述,那多罗便伸手,趁其不备,扯住了项述耳朵。
你快放手!项述被扯着耳朵,又不好使力,生怕扳伤了婴儿柔嫩手腕。陈星当即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王妃出来,见自己儿子扯着大单于的耳朵不松手,忙过来哄好,递给他一件东西,那是一枚穿满了蜜蜡与绿松石的项链。
这是由多离开前给他的。王妃说。
果然,那多罗得到兄长的遗物,便不哭闹了,抱着那项链,渐渐安静下来。
傍晚时分,项述与陈星离开阿克勒营地,沿着小路出来,繁星漫天照耀着敕勒川。
回到王帐中,不见你人。项述眉头深锁,怒道,再问,拓跋焱也不见踪影!你要去哪儿?
我一直在敕勒川!陈星说,你不用这么紧张吧?
项述:孤王以为你又不告而别,说走就走当真肺也被你气炸了。
我做过这种事么?陈星哭笑不得。
你当然做过!项述到得古树下,不悦道,不止一次!
陈星:什么时候?
陈星记忆里头就一次,还是去卡罗刹那会儿,后来几次离开,分明全是被抓走的,想必项述也把其后的全算他头上了。
项述倏然又哑了,回忆与陈星相识以来,似乎也没做过不告而别的事。
你就是喜欢穷紧张,陈星说,有病么?
有病!项述不耐烦地说,是!孤王有病!
知道就好。陈星心中好笑,却板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