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我耳边喊!项述道,我能听见!
山路上。
冯千钧:
肖山:???
谢安:咱们还是继续往下走罢,那个道韫,你们赶紧下去,此地不宜久留。
谢道韫:
谢安!项述喝道,听得见么?!快过来!
谢安马上转身,带着两人复又上山去,只见项述用腰带将自己与陈星绑在了一起,说:你们绕到后面去,看看裂缝对面是什么地方。
冯千钧扔给项述弓箭,喊道:待会儿用这个联系!
天色越来越暗,陈星衣衫凌乱,总算钻过了裂缝,忽然发现一处隐蔽的山石天井,项述低头,这里似乎近百年无人到过,四处全是植被。以重剑清理了四周爬藤,发现此地仿佛有过一场大战,山石朝着中央坍塌而下。
这是灵气引爆,陈星说,有驱魔师在此处炸开了什么东西!
是炸塌了东西。项述抬头,见前面又有乱石坍塌而下,于是搬开重逾百斤的落岩,现出一条深不见底的溶洞小径。
陈星说:是你娘与张留?当年在此处遭到伏击,逃出去的路吗?
项述也未能证实,这一路的痕迹纯属猜想,却很明显,有过一场非同寻常的战斗。
往前看看。项述说。
天色已近全黑,陈星要祭心灯,项述却不由分说拉着他的手,从山内匆匆出去。小径极幽深,且深达数里,项述看了眼陈星,说:我背你?
没关系。陈星正激动,快步跟上项述,当初在阴山时,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
接着,陈星在路上绊了一下,项述停步,低头时,看见溶洞内散落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把近乎腐朽的木剑鞘,上面刻着字。
陈星正想看,项述却收起那剑鞘,说道:继续往前走。
走了足足半个时辰后,抵达地底溶洞的出口,空气清新,漫天星斗,地底洞穴竟是从长江底下穿过,来到洪湖岸边。
借着星光,两人看清了腐朽近半的那古木剑鞘上一行钟鼓文。
不动如山,陈星喃喃道,这是最开始的那个剑鞘。
那软钢剑鞘,乃是张留后来所制,在溶洞内找到的这把,正是当初项语嫣带着重剑离家时的剑鞘!
项述站在洪湖岸边,眺望周遭,湖浪一波接一波地拍打在岸边。
当初我娘与张留就是从这里逃出来的。项述说道。
天已全黑,陈星说:待日出再调查看看?
一抹孤月,在湖的尽头,水天一色处升起,月色正中央,湖中不远处有一岛屿,岛中现出一道所,那景实在落寞冷清,半岛上又有石路,与岸畔相连。
项述抽箭,朝天空中连射三箭,鸣镝朝谢安等人标记方位。
只有一条路,项述说,就是到岛上去,再搭乘木筏,穿过洪湖去对岸,看看去。
这里居然还有如此隐世的一座古建筑,陈星观察道路尽头的楼宇,像是方士修炼的道所,道所带有汉时的风格,在此处已有数百年。
有人么?陈星推了下那道所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里头忽然有人起身,惊讶喊了声。
陈星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没想到居然还真有人,那道所从外面看上去没多大,进来却发现不小,庭院内种满了花卉,一名中年文士正在院中浇水,起身时朝他们笑了笑,说:小兄弟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项述答道:过路人,问下这儿是什么地方。
那中年文士笑道:能过路过到这儿来,可当真不容易,来,请坐,相逢即是有缘,两位喝茶还是喝酒?
项述摆摆手,陈星好奇地进庭院内,只见整个道所井井有条,他试探地看了眼项述,项述便点头,示意自己会小心谨慎。
其时魏晋一朝,天下多有隐士避世而居,最出名的隐士就是陶潜一众人,能在这里碰上隐士,陈星倒也不觉得太奇怪。只听文士在前自我介绍,自言姓桓,单名一个墨字,乃是宣城桓氏的一支。当年宣城内史桓彝的族亲,于桓温之乱后,为避祸而居,桓家举家迁走,桓墨不愿离开江左,于是来到洪湖畔这所名唤沧浪宇的道所中,居住下来。
沧浪宇,陈星说,有什么由来么?
桓墨在正对着洪湖的敞厅内,为两人煮了茶,说道:相传此地,乃是数百年前的驱魔师所建的镇蛟之所。
陈星:!!!
项述稍稍皱眉,沉吟不语,桓墨又问:小兄弟知道驱魔师不?汉时
桌下,项述的手指在陈星手背上轻轻一点,陈星便明白项述之意,点了点头,假装好奇,听了桓墨所言,竟是与驱魔司传闻八九不离十。
嗯。项述听完后也点了点头,桓墨煮好茶,说道:两位请用,这是我前些日子,从赤壁蒲市上买回来的君山新茶。
项述看着茶碗,一时只不动,陈星却正口渴,端起茶碗,项述似仍在沉吟,忽然外头又传来冯千钧之声,喊道:有人么?
众人终于来了,桓墨愈发惊讶,于是起身去开门。项述马上朝陈星说:东西别乱喝。
陈星知道项述这人是相当警惕的,之前一路上从来不让他乱饮别人给的食水,说道:我先给你试下有没有毒
项述无奈,只得示意陈星看着,自己端起茶碗,倒是先替陈星喝了一口。
陈星:你不是不怕毒么?
项述顿时被陈星给堵住,那边桓墨却引着冯千钧与谢安、肖山、谢道韫与顾青一起过来了,冯千钧一看陈星,便道:果然你们也在这儿!
桓墨有点奇怪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谢安却笑道:我们是太学中的同窗,相邀出来踏青,找这俩小子,可是找好久了。
桓墨笑道:兄台也在太学?
活到老,学到老嘛,谢安笑道,不惑之年,也是要勤修功业的。
桓墨又看肖山,肖山还提着吃的,朝陈星说:我饿了,我们吃东西吧。
谢安说:他是我们太学中的小小神童,五岁就能读书做文章了。
失敬,失敬。桓温看肖山那模样实在不像读书人,但既然这么说了,也只好不多问。
冯千钧说:实在叨扰桓兄了,我们正打算找个地方用晚饭。您要加入我们吗?
桓墨说:我倒是用过了,几位若不嫌弃,楼上还有客房,今夜也别折腾了,就在此地过一夜罢,明日待有船来了,再着人送你们过去。
谢安当即叫好,自我介绍姓谢名白秋,几人就这么鸠占鹊巢,半点不客气,直接在桓墨的敞厅里开始吃晚饭了。
项述说了两人的调查所得,说道:岛上怎么有这么一个地方,当真奇怪。
陈星说:避世之人总是有的,不过我也觉得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