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吾等严格按照贵妃的份利绣制,还熏染了芍药冷香,若娘娘不满意,下官等人再去修改。”
由于时间紧迫,且不能拿旧的典服糊弄,尚服局连夜招来百名绣娘赶制,紧赶慢赶,三日内总算完成。
孟尚宫是宫里的老人,自动忽略曦贵妃颈间遮不住的吻痕,她不着痕迹移开视线,近距离之下,曦贵妃肌肤赛雪,眉眼精致,一颦一笑之间,楚楚动人。
且与她们交谈之间,一点儿都不盛气凌人。
她不禁暗忖,怪不得这位前太子妃能当上公主,又能爬上龙床,被晋升为贵妃,确实令人心向往之。
“有劳孟尚宫,腰间尺寸大了些,再收紧半寸,其余无需再改。”
典服穿一次就收了起来,江晨曦不愿劳师动众。
孟尚宫等人皆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她们运气不错,曦贵妃没有仗着圣宠作威作福。
江晨曦很快打发走孟尚宫等人,又给了不少赏银。
忙完一圈,江晨曦出了些许薄汗,吩咐兰英备水,她要沐浴,又派夏菊去福宁殿走一趟,问萧询是否要过来用午膳。
夏菊领命而去,她脚程快,眨眼间到了福宁殿。
一路遇到的宫人纷纷主动向她打招呼,叫一声‘夏菊姐姐’,企图与她拉近关系。
曦贵妃跟前伺候的红人,可不得要打好关系。
夏菊也绝,她见谁都不笑,冷着一张脸,旁人唤她姐姐,她目露凶光,也不反驳,只从头到脚打量对方一番。
众人听说过夏菊吓唬刘美人与孟才人的威名,也不敢当面吐槽,只在私底下嘀咕几句。
油盐不进的婢女,怎就入了曦贵妃的眼,还不如她们机灵嘴甜。
夏菊全然不管旁人如何想,一门心思替自家主子办差事。
候在福宁殿门口的姜德一眼尖,瞧见夏菊从远处奔来,立马笑脸相迎,“夏菊姑娘,可是贵妃娘娘有事找皇上?”
夏菊向姜德一行礼,“姜公公,主子派我来问,皇上要不要去含元殿用膳。”
姜德一眼珠一转,顿时猜到曦贵妃的用意。
若是派兰英姑娘来,便是诚心邀请皇上去用膳,眼下派了夏菊,显然有另一层含义。
大抵便是皇上想来用膳,提前知会一声,过时不候。
许是皇上又惹了娘娘不快,娘娘借故立威呢。
姜德一可不敢怠慢曦贵妃,忙笑道:“夏菊姑娘稍等片刻,老奴这就进去通报。”
夏菊行礼道谢,安静等在一旁。
福宁殿内,萧询在与曾少云商量政事,姜德一躬身进来,“启禀皇上,曦贵妃派了夏菊姑娘过来,问您是否要去含元殿用膳。”
一听来的是夏菊,萧询心底一慌,想起昨夜他把人压在汤池欺负哭的场景,心中又不免一热。
今日尚宫局送典服过去,想必他的爱妃试穿时,被人窥见了脖颈间的痕迹。
他的美人儿被他惯坏了,爱记仇。
萧询哪还坐得住,当即把折子扔给曾少云,“朕要陪曦贵妃用午膳,此事明日再议,爱卿退下吧。”
曾少云捧着折子发愣,皇上迫不及待撵他离开的架势像极了去见心上人。
也对,曦贵妃如今圣眷正浓,可不就是心上人么。
出了福宁殿,曾少云问台阶下等候的仆从,“太子殿下去哪了?”
自东华门闹剧风波过后,萧承翊在太子府闭门酗酒两日,要不是萧承翊身边的侍从黄三全偷偷来告诉曾少云,曾少云哪里知晓此事。
今日下了早朝,他特地安排仆从跟随萧承翊,想约他谈一谈。
仆从回道:“回禀大人,奴才还未来得及开口,太子殿下便被太后身边的常嬷嬷叫走了。”
一听太后叫走了太子,曾少云便不管了,“你去宝慈殿候着,待太子殿下出来,请他过府一趟。”
仆从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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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元殿内,萧询陪江晨曦赔罪道歉,亲自伺候她用了午膳,才把人哄好。
饭后,俩人携手逛殿后单独辟出来的园林。
冬日的花园景致不如春夏秋,光秃秃的,只有万年青等一年四季的盆景常在,毫无新意。
萧询又不爱把银子浪费在园林景观中,花园工匠也就没了拍马屁的心思。
张贵妃今日称病,请辞协管六宫事宜,萧询有意让江晨曦接手,反正她早晚要接过来,不在乎早一日晚一日。
左右无旁人,江晨曦娇声抱怨,“皇上,您这是要把臣妾架在火上烤呀,臣妾若接下此事,您叫后宫姐妹如何看待?怕不是认为臣妾急着上位呢。”
且不说张贵妃是真病还是假病,协管六宫一事可不好做,做得好是本分,做不好便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萧询轻声一笑,他的娇娇蕙质兰心、聪慧过人,偏偏酷爱藏拙,每每都要他在背后推她一把。
“爱妃,朕岂能害你?前俩日后宫诸人向你请安,你处理得甚为妥当。”
三十两一支金玉坊的荷叶珠钗,收买人心远远不够,却打消了本就不凝固的散沙,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