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珞央居首,一直盯着江晨曦的动静,见她似在发怔,不由得面露讥笑,“太子妃娘娘,比赛还未开始,您若怯场,还来得及换别人上场。”
语气张狂,笑容欠揍。
其余人跟着笑。
张元敏则躲在萧珞央身后,这回学乖了,没当出头鸟。
“珞央郡主,若是你有眼疾,不妨趁早治疗,以免耽误太久,拖延病情。”
比赛时间还未到,江晨曦一点儿不着急,相反,她还记得萧珞央背后诋毁自己一事,当下正好磨一磨对方性子。
这是骂她眼瞎?!
萧珞央俏脸一变,不可置信地瞪着云淡风轻的江晨曦。
平京人人口中称赞的‘贤良淑德’太子妃而今怎会性情大变?竟敢当众怼人了,而且这怼人的口气有点像……
萧珞央甩甩头,她定是多虑了。
适才张元敏向她告状,萧珞央还不信,如今看来,张元敏骂对了,这江氏仗着太后撑腰,背着太子哥哥胡作非为,岂有此理!
“江晨曦,你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骂我——”
“且慢——”江晨曦猛地打断萧珞央的声讨,轻拽缰绳,调转马头,回首瞥向看台,“请问诸位大人,此次比赛何人当裁判?”
一般蹴鞠、打马球赛事的裁判都会由随行仆从担任。
然而今日贵女们下场玩球,自然得需从男宾们那行人里挑出一位能够镇得住场子的人。
“晨曦可否恳请曾大人担当?”江晨曦目光直视看台上的曾少云。
曾少云挖的坑,得由他亲自来填,说句难听点的话,眼下这裁判人选,除了曾少云,江晨曦谁都不信。
萧珞央瞠目结舌,话还未说完,因此嘴巴还张着。
张元敏等其余贵女面面相觑,猜不透江晨曦在唱哪一场戏。
不仅候场的贵女们轩然大波,看台上众人的表情也精彩纷呈。
萧承翊脸色顿时黑如锅底,江氏当众打他脸,几个意思?!
他堂堂一国太子不配当裁判?!她偏偏指名道姓找曾少云?!不知道要避嫌?!
看来她真的不曾把他叮嘱的话放在心上,非得造作搅和一番,搞得所有人不得安生才会罢休。
好样的。
萧承翊按捺脾气,等着江晨曦下一步棋如何走。
曾少云笑容一僵,眼角余光扫到脸越发黑的太子,心里叫苦不迭,都怪自己这张嘴!
江晨曦不求太子当裁判,把他拉下水,无非就是报了一箭之仇,怨他嘴快到处宣扬她骑术了得,害她无端被萧珞央等人针对。
老实讲,曾少云并未料到如此局面,他看在嬛儿的面子上,真心想撮合她和太子,此刻瞧着,他估摸是搞砸了。
哎,枉费他一番好心。
同时,曾少云不禁开始审视江晨曦,此女似乎不是传闻中那样‘温柔良善’,她心思缜密,能言善辩,或许之前一直有意收敛锋芒?
也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如韬光养晦来得好。
如此看来,太后那里必是给了其一颗定心丸。
思及此,曾少云假意推却,“太子妃娘折煞在下——”
“哎——曾大人何必过谦!”齐腾飞最爱凑热闹,笑着拾掇,“难得太子妃娘娘恳请,曾大人就允了太子妃娘娘的请求,人人皆知大理寺断案公允,想必今日球赛也当如此。”
曾少云心里问候齐腾飞祖宗,面上一派正经,“既如此,得太子妃娘娘钦点,那在下就当一回裁判,齐侯,咱们下次再下注。”
齐腾飞摆了摆手,“无妨,无妨,下次再约。”
随后,曾少云离开看台,单独坐到裁判席上,他无需动手记录筹码,左右两旁自有人负责记录各队得筹情况。
江晨曦向曾少云拱手致谢,“还有——”
“喂——”萧珞央当下不耐烦,午后日头强,她被晒得些许难受,“你到底有完没有,打个球磨磨唧唧的。”
江晨曦收回视线,权当没听见萧珞央的抱怨,扫向跃跃欲试的众人,“晨曦丑话说在前头,待会儿棍棒无眼,还请各位女郎务必当心。”
“另外,未免途中出岔子,烦请诸位女郎再次查验一番各自的马匹,别被心思歹毒之人动了手脚,倘若中途马匹发疯,冲撞了无辜就不好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看台上的众人哗然,萧承翊敛起心里对江晨曦的不忿,正襟危坐,终于正视起来。
虽是太平盛世,但天地祭祀即将到来,眼下四方馆里住着各国使节,万一真的有人今日捣乱,传出去有伤大雅,说不定还会被父皇怪罪。
“来人,派人下场去查。”
随行侍卫立即带队离开看台,直奔场下。
“太子妃娘娘提醒的对——”齐腾飞忙不迭夸赞,还不忘拍萧承翊马屁,“太子妃娘娘蕙心兰质,太子殿下慧眼如炬,夫妇二人伉俪情深,真是羡煞我等。”
其余众人吩咐效仿,正大光明溜须拍马。
萧承熠哑巴吞黄连,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