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就对自己不待见的。
也对,
自己只是夫君的妾,都算不上什么正经主子,听说高门大户的妾都是可以被随意买卖的,人家哪里会待见自己。
【小夫人】
原来薛岩他们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妾。可笑的是自己之前以为之所以叫小夫人,是因为自己年龄小。
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青梧也终于可以听到一点声音了,却是尖锐的惊叫还有汪汪汪的声音,像石头一样砸过来,让她本来就疼的脑子越发的疼。
她逃避似的出了院子,漫无目的。
却哪里都不清净,到处都是乒乒乓乓的声音。
是那片稻田,山民在打谷子。
【等田里的稻子收了,我就带你下山。】
【你放心,我定会迎你进门。】
……
难怪他说的是迎你进门。
也难怪,他总是喜欢做那种事,每次都按着自己变着花样的折腾,还说什么小乖乖,原来只是馋自己身子。
“假的,什么都是假的呜呜呜——”
青梧抹了抹眼泪,终于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眼泪扑簌簌的掉,她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呜原来只是个妾。”
可是怎么会是妾啊。
她是给他当小媳妇儿的,不是当小做妾。
他们苏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达官贵人,但好歹是知县,是书香门第,怎么会去做妾。而且就算他们家没有官职,那也不会让她去给人做妾。
可是,现在自己却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妾。
青梧只要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愧对列祖列宗。
越愧疚,哭得越凶,脑袋也痛,青梧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恍惚听到身后好像有声音响起。
“闺女——!”
青梧反应了一会儿,发现这声音……有点熟悉。
她偏过头,隔着汪汪水雾有些看不清,用小手背抹了一把眼泪,便看见那边一个高高瘦瘦的人。
温文儒雅,眼里闪着泪光。
像爹爹一样。
是爹爹!
“爹爹!”
来不及确认是不是幻觉,青梧起身奔了过去。
却不知怎么回事,眼前突然一黑,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她直直的往前扑了去。
没有掉到冰冷的地上,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是爹爹熟悉的气息。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青梧瘪着小嘴儿,委屈的哭。
“呜呜呜——爹爹,唔唔想回家……”
杨春生的院子里,已经候了好些人。有黑山的山民代表,青山村的人,还有唐知县带着户部一行人。青山知县苏颜因有急事刚刚下了稻田就已经走了,留了田主簿在这里交接。
户部的人来了,薛鹤初觉得正好,他过几天就要下山,可以趁着今天将黑山上这些事宜全部移交给户部。
如今稻子已经丰收,剩下的,就是如何分配的问题,而这些都是户部的管辖范围。
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剩下的就交给了唐知县和云主簿,让他们具体的跟户部交接。
而薛鹤初趁着这个机会,给黑山山民们总结了这个地方的农作情况。在这里待了大半年时间,他也打算告一段落。之前带着这些人从头到尾种了一次水稻,让人手把手的教了一遍,至于以后的事情,得靠他们自己。
“……所以你们定要注意田间的水,并不是越多越好,特别是秧苗刚栽种下去的时候,那时候根部还没有完全依附住泥土,千万要注意别让它成为浮株,至于到底要留多少水,之前你们也亲身感受过,在这里就不多说,一定要把握住那个度。还有,以后这些田,怎么管理,是直接统一管理还是分到各家各户,这个你们都要想明白,想明白之后,商量好报给唐知县,至于后续的问题,会有唐知县和户部的人和你们说,”
薛鹤初说着说着,突然心口猛的一颤,像有什么猛的拉扯了一下,又像是有什么堵在心口,一瞬间压抑至极。
剑眉微皱,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怎么了老大?”旁边的大柱觉察到老大神色不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歇一歇?”
“是啊,薛大人,您还是先歇一歇,您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旁边杨春生说道。
众人也纷纷点头。
薛鹤初稍稍清咳了一声,缓了过来后,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