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眠跟陆宴臣在某些人生计划上达成高度一致,比如两人觉得,现在适合备孕。
听秦舟越说,陆宴臣最近连酒都不沾。
这本来是好事,偏偏秦舟越看不惯他一本正经,又故意透露新婚甜蜜的模样,一阵吐槽,“上回有人劝酒,他完全可以直接拒绝,非要说备孕。”
有次他当着陆宴臣的面说,陆宴臣不怒反笑:“你不服,你也可以。”
这话直戳秦舟越心窝。
经过两三年的努力,再加上贴心小棉袄的帮助,秦舟越终于摆脱单身男士的行列。
然而元西茉非常坚决地告诉他:“不结婚。”
当时热爱自由、不愿结婚的是他,现在元西茉一心搞钱,面对男人也丝毫不心软。
甚至,秦舟越厚着脸皮上门,准备打亲情牌,苦口婆心说女儿需要一个完整的家的时候,元西茉直接赏他一个闭门羹:“我女儿吃得好睡得香,不缺一个爹。”
元西茉可不吃母爱柔情那套,她觉得自己给女儿的已经足够多。
大概是因为元西茉性情豁达,元果果也天性开朗,从没因为自己少个爸爸就难过自卑。不过爸爸出现后,她开始拥有花不完的零花钱,过生日的时候还能多添好多份礼物,这让元果果十分高兴。
总而言之,在一段漫长的拉锯战后,元西茉勉强答应跟他交往,但如果秦舟越提结婚,她就会一个冷眼刀子飞过去。
这些话,都是元清梨偷偷告诉姜予眠的。
元清梨不爱社交,因此朋友很少,能够分享这些事情的也只有姜予眠最合适。
姜予眠一问,她全部交代。
有空的时候,姜予眠会去看望秦家小公主——秦昭昭。
元清梨知道她有备孕计划,特别贴心地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她。
最后元清梨想起一点:“你备孕的话,还参与工作吗?”
姜予眠毫不犹豫:“当然是要工作的。”
学成归国的姜予眠仍然进了天誉,公司高层股东曾提出异议,当姜予眠把一项又一项成就列出来,众人无话可说。
她走技术类,不参与公司管理事务。
天誉站在行业前端,是她一展雄图的最佳选择,她没必要因为别人的议论退而求其次。
计划中的孩子还没来到,夫妻俩的事业已经蒸蒸日上。
天誉研究的智能医疗机械和服务类智能机器在医疗行业做出卓越贡献,拿到国内专利,一时间名声大噪。
随着姜予眠在天誉做出的成就和贡献,慢慢的,外界讨论变成“夫妻一下、其利断金”等正向吹捧。
姜予眠一忙就是几个月,转眼,又要到春节。
还没彻底闲下来,盛菲菲打来电话,邀她去参观画展:“眠眠,下周来我画廊,有场画展。”
盛菲菲回国后,在家里的帮助下开办了一家画廊,一开始也没指望她做出什么名堂,后来不知道她去哪里请来一位大神坐镇,竟办得有模有样。
唯一的缺点就是……
“太累了。”
“累死了。”
“我以为花钱让人装修,再找个团队营业就行,哪知还要什么关系人脉……”
类似的话,盛菲菲在她耳边念了很多次。
花了整整半年时间,画廊才逐渐走上正轨。
盛家有钱,足够她造。也亏她运气好,请来坐镇的大神好像是什么知名的年轻画家。
姜予眠脑子里全是代码数据,不太了解他们圈子里的事,最后答应盛菲菲一定会准时去捧场。
盛菲菲顺着杆子往上爬:“嘿嘿,如果方便的话,你把陆总拉过来镇镇场子也行。”
姜予眠觉得好笑:“陆总?”
盛菲菲扬声:“气势,气势你懂吧?一喊陆总,顿时觉得高大上。”
盛菲菲的脑回路实在新奇,姜予眠说帮她问问。
洗完澡的陆宴臣推开房门,姜予眠循声望去:“菲菲的画廊要办画展,下周六,你有时间吗?”
陆宴臣毫不犹豫回:“问姚助理。”
姜予眠抱着被子,靠在床边:“现在约你,还要问姚助理哦。”
陆宴臣步步靠近:“参加盛菲菲的画展不具必然性,自然是优先考虑原定行程。”
眼前的光被那道高大的身影遮挡,姜予眠仰头,“那什么才有必然性?”
陆宴臣环起双臂,勾起唇角:“陆太太的邀约,必然不能拒绝。”
他那眼神好像在问:你要约我吗?
读懂那道炙热的眼神,姜予眠拽起被子盖过头顶,蒙着脑袋喊:“我睡觉了。”
然而热情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一周后,姜予眠跟陆宴臣夫妻俩齐齐到场。
盛菲菲不仅喊了他们,秦舟越、秦衍等,全部都被叫过来撑场子。
姜予眠在这见到了六岁的元果果,她被秦舟越牵着,蹦蹦跳跳:“堂叔,昭昭呢?”
秦衍回她:“昭昭在家。”
秦昭昭小朋友才几个月大,他跟元清梨提过带女儿来熏陶熏陶,元清梨笑着锤他,“昭昭哪里看得懂,万一在里面哭闹,反倒影响。”
几个月的孩子难以控制,这是盛菲菲第一次办画展,还是注意些比较好。
熟人聚堆格外热闹,有些认出他们的商人,过来打招呼。
在盛菲菲的带领下,姜予眠见到了以一己之力支撑起整个画廊名声的画家。
她听盛菲菲喊他:“阿檀。”
姜予眠暗暗打量那位年轻画家,刘海快要遮住眼睛,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冷漠的阴郁。
这样的气质让人忽略了他的模样,盛菲菲说:“这叫艺术家的独特气质,阿檀人很好的。”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姜予眠问。
“在国外捡的呗。”这是盛菲菲在国外求学时发生的事。
据盛菲菲回顾,她在法国街头“捡”到阿檀,以为是个小可怜,转眼就变成知名画家。
“嘿嘿,有资源,不用白不用。。”提起这件事,盛菲菲颇为得意,夸自己慧眼识珠,“我真是太善良、太机智了。”
盛菲菲口中的“阿檀”跟外表判若两人,姜予眠不清楚他们关系有多好,到时听见那个画家喊盛菲菲:“姐姐。”
嗯……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晚上回家,姜予眠随口跟陆宴臣提起这事,“你今天见到那个画家了吗?”
“怎么?”
“他看起来好矛盾。”
陆宴臣收回目光,“那是人家的事。”
姜予眠嗔声:“随便聊聊天嘛。”
陆宴臣脱下外套挂上衣架,“他喜欢盛菲菲。”
姜予眠惊愕:“你怎么知道?”
陆宴臣简答:“眼神。”
姜予眠回想起来,她根本没认真看对方的眼睛。
她笃定盛菲菲毫无察觉,却先被陆宴臣发现了,男人和女人表达感情果然有差异。
姜予眠也跟着脱下大衣。
抱在手里时,感觉有什么东西凸出来,姜予眠伸手摸兜,从里面取出一颗棒棒糖。
“咦。”她突然想起,“这好像是果果的棒棒糖。”
姜予眠拿着糖果,不知怎的就念起:“果果都六岁了,昭昭也出生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女人的心思千变万化,刚刚还在愉快地讨论八卦,转眼就乌云密布,充满忧虑:“陆宴臣,为什么我们半年没做措施,还是没有消息。”
这个问题,陆宴臣当然也回答不了。
他揽着小妻子的肩膀安慰:“顺其自然。”
他倒是不着急,姜予眠却不放心:“我想去医院检查一下。”
如果毫无准备还好,关键是她半年前就有了孕育孩子的想法,迟迟不来,心里免不了多想。
为了让她安心,陆宴臣特意抽出时间陪她去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两人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见她担忧的样子,医生询问了一些她的生活情况。
听完姜予眠的叙述,医生叮嘱几句:“不要太操劳,放松心情,疲劳过度造成压力也会影响身体激素。”
人类的身体,即使是医学也无法完全掌控。
的确,她忙起来的时候经常熬夜,也不是很适合孕育小孩。
如果她继续进入项目组,还会持续那样的状态,姜予眠有些为难:“忙工作的话,就不适合备孕。”
“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工作可以推迟,备孕也可以推迟。”陆宴臣低头,望着她眼睛,“你是自由的,我尊重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