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正经!”姜予眠脸一红,抽出手,把吹风机一并带走。
猝不及防被倒打一耙,陆宴臣气笑了:“自己突然跑过来抱我,还说我不正经?”
“抱抱是很正常的事。”姜予眠据理力争。
“我说的也是很正常的事。”陆宴臣总能以一种公事口吻,脸不红心不跳地跟她开车。
经过这一打岔,姜予眠把吹风机放好后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冲动劲儿过了,该故意扭头走,等陆宴臣拽她回去?还是若无其事地呆在这里,等一些水到渠成的事情发生?
姜予眠站在挂壁旁,陆宴臣走了过来。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又开始紧张,怕表现得不自然闹笑话。
终于,陆宴臣停在她身旁,却说:“很晚了,回去睡觉吧。”
“回,回去睡觉?”姜予眠怀疑自己听错,在俱乐部诱惑自己早点回家的陆宴臣,此时此刻,当着一个刚出浴少女的面,毫无反应让她回自己房间睡觉?
刚才说他不正经是打情骂俏,不正常才是真的。
姜予眠上下打量他一遍,怀疑他只敢嘴上说说,佯装镇定,实际跟她一样是个没经验的菜鸟。
回想起来,陆宴臣次次撩拨她,看她害羞逃跑,结果到最后,都让她回自己房间睡觉。
这很可疑。
但她也没自己留下,当真转身就走,只是在走到门口时停顿几秒,扭头看他。
陆宴臣无奈,张开唇:“过来。”
她站门口不动。
陆宴臣看她眼神就知道,如果今天真让她走出这扇门,小姑娘心里指不定怎么瞎想。
他伸手敞开怀抱:“过来,我抱。”
笑容重新漫上脸颊,姜予眠转身朝他跑回去。
她最喜欢的,就是陆宴臣能够读懂她的心思。
两人单纯的拥抱住,他们之间的亲密不是为了延伸到某些事,只是因为想靠近。
姜予眠很喜欢他的怀抱,也喜欢挨着他,或许是因为从一开始,陆宴臣就以那样的姿态带给她安全感以及……说不清的情意。
两人抱了会儿,陆宴臣让她留在这边睡,姜予眠瞧着没那气氛,乖乖地爬到中间位置坐好。
宽大柔软的床显得她身体无比娇小,陆宴臣解开睡袍,姜予眠两只眼睛都要挂在他精壮的腹肌上。怎奈下一秒,陆宴臣拿出件宽松的睡衣套上,这盖住所有美色。
姜予眠更加疑惑。
这看起来,不像是要进行进阶版教学。
陆宴臣在她右边躺下,伸出手臂给她当枕头。
姜予眠睁着大眼睛,睡不着,陆宴臣读懂她的疑惑,哄道:“今天先不学。”
“为什么?”
“你感冒还没好。”
“我感冒好得差不多了。”一开始也就鼻子塞,用了几包纸,喝完药也没咳嗽。
她是下意识反驳,陆宴臣手臂一弯,勾起她的长发在指尖缠绕:“眠眠,如果你很想的话……”
“才没有。”她不承认,拉起被子盖住脑袋,“我睡觉了。”
曾有段时间,她也因为害羞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又趁陆宴臣打电话时偷偷看,那人便伸出空闲的手给她玩。回想起来,陆宴臣一直都很纵容她。
于是她重新探出脑袋,手指紧巴巴攥着毛毯,转身面向陆宴臣:“我发现一个秘密。”
她头发长,转来转去也不会扯到,陆宴臣保持刚才的姿势没动:“嗯?说来听听。”
姜予眠想起那条游览过3675遍的录音,眼底闪着星光:“我在bsp;star的记录里听到一段对话。”
她没说具体内容,陆宴臣已经懂了。他自己保存下来的东西,自己最清楚。
姜予眠其实是个喜欢打直球的女孩:“你为什么要留着那段录音啊,没什么实质内容,毫无意义。”
她问了,陆宴臣没答。
再看过去,那人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也没再玩她的头发。
以为等不到答案,姜予眠张嘴打了个呵欠,也跟着闭上眼。
就在她快睡着时,才听见那人在耳边留言:“不是没有意义。”
那是她告别后,唯一保留的声音。
那天晚上,姜予眠一夜好眠。
盛菲菲总好奇,她有没有成功拿下陆宴臣。
姜予眠以前是不会主动分享自己感情的,谈恋爱之后又不太一样,她不会主动炫耀,但如果小姐妹追问,她们也会聊到。
她不详说,只回答还没有。
盛菲菲诧异极了:“不会吧,陆大哥都快三十了诶。”
也不是执着于发生关系吧,只是觉得这个年龄洁身自好就算了,面对喜欢的女人还这么克制,很让人怀疑。
“我也不知道啊。”姜予眠在这件事上就是小白,她见过陆宴臣有反应的时候,那是她握不住的尺寸,她不太懂,但应该是……很厉害。
当然这话她也不会跟盛菲菲说。
盛菲菲根据仅有的信息只能推算出一个结论:“那可能就是他很重视你,或许要等结婚后呢。”
姜予眠咬了口吸管:“其实我,不介意这个。”
她觉得,互相有感觉才是最重要的,精神愉悦和身体愉悦并不冲突,所以每次陆宴臣提起,她并没有真拒绝,仅仅是害羞时的欲拒还迎。
“唉,不懂。”盛菲菲托腮,“我小叔叔二十五岁都能玩出花来。”
姜予眠好奇:“怎么花?”
“那……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她也是听说的。
一个常年只知道埋头学习的小白和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半吊子,凑在一起也讨论不出结果。
盛菲菲就是感叹:“白瞎了你这幅好身材。”
见她上下扫动的眼神,姜予眠差点被饮料呛到:“菲菲!”
盛菲菲行事嚣张又坦率,在姐妹面前毫无顾忌:“我要是有个喜欢的人,我肯定忍不住,我一直很好奇呢,苦于没人尝试。”
姜予眠哪里不知,盛菲菲就是嘴皮子厉害,学校追她的一把大,尝试的前提是喜欢。
不过再想想自己的情况,姜予眠是真搞不懂陆宴臣来。而且这两天,他有点奇怪,虽然依然对她无微不至,也很温柔,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似乎心情不太好。
姜予眠旁敲侧击去打听,也没听说工作不顺,那到底什么是事情影响到他的心情?
姜予眠毫无头绪,直到这天下午,无意间发现他折叠放在大衣里的检查报告单。
陆宴臣去检查胳膊,却没告诉她。
太专业的词汇看不懂,只晓得结果跟上回她从医生口中听到的有出入。
医生说很快就会恢复,可检查单上的结果没有这么理想。
姜予眠拿着报告单去医院,还是老赵开车,老赵说起之前那辆车的暖气修好了,姜予眠还很疑惑。
老赵解释:“就是你们去俱乐部那天,回来的时候暖气坏了,陆先生怕你着凉又怕吵醒你。我还说让陆先生直接抱你回去,结果你自己醒了。”
老赵替他们开车多年,也算老熟人了,讲话随意许多。
姜予眠想起来,醒来的时候陆宴臣靠她很近,似乎是打算抱她?可他并没有,是因为手伤吗?
姜予眠摸出那张报告单,根据上面的科室挂号,找到那个医生。
不久后,姜予眠返回青山别墅,并让老赵保密今天去医院的事。她把检查单放回陆宴臣的大衣外套,假装一切没有发生,跟平常一样相处。
陆宴臣在书房处理工作的时候,她也在旁边忙自己的事,坐久了,她抬头提醒:“你的手刚恢复不久,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会不会太累了呀。”
她假装随意地碰到陆宴臣的胳膊,他却反射性一缩。
那是逃避的动作。
有些人遇到困难不会大喊大叫宣泄伤痛,他们习惯收敛情绪,却不代表不在意,只是更擅于压制,把它们藏到看不见的深渊里。
若你低头俯视,顷刻间就会被吞嗤。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右手成了他的缺陷。
以前抱她走路轻若无物,现在却只能牵她的手。她终于知道那天在车上睡一觉后,陆宴臣前后截然不同的反应。
他独自吞了苦难,只把安宁祥和的一面展示给她看。
姜予眠没有戳破,像是没注意到这一反应,回座位合上专业书籍:“我都看累了,先去洗澡了。”
陆宴臣轻“嗯”一声,只当时平常的睡前准备。
姜予眠走后,他再次撩起衣袖。
强大如他,也会害怕。
他怕姜予眠发现,怕她自责愧疚,更怕在她需要的时候,自己抱不起她。
陆宴臣拉下衣袖,手指落在键盘上的速度越来越快,心却是烦躁的。
这不像平时的他,却又是真实的他。
不知过去多久,书房的门被重新推开,男人停下宣泄,脸色平静无波。
然而当他抬眸,却再也挪不开眼。
少女穿着浴袍,腰间蝴蝶结系得很松,交叉的领口形成低低的v领,隐约显露的弧度宣告着她里面未着寸缕的事实。
随着她前进的步伐,越来越清晰。
那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逐渐炽热,姜予眠脸颊红扑扑的,却没像之前那样害羞逃跑。
姜予眠在他面前停下,右手抚上左锁骨,将浴袍扯开一点。
那只蝴蝶,似乎比曾经所见更美丽。
陆宴臣目不转睛看着她,嗓音低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并非疑问的语气。
姜予眠豁出去了,牵他的手,覆上那枚蝴蝶印:“你喜欢这个,不是吗?”
她希望陆宴臣冲破那道压抑的防线,以任何一种方式。
半响,陆宴臣缓缓启唇,告诉她:“不是。”
姜予眠眼底闪过一丝错愕,然而下一秒,她猝不及防被人扛上肩头。
姜予眠忍不住发出惊呼,从书房到卧室,她被扔在床上。
系带早已松脱,她坐在柔软的毛毯上,身前灌入凉气。
但很快,一道炙热的气息覆上,先是侵占了蝴蝶的领域。
这还不够,有人主动献上宝物引他入局,他便再也控制不住讨伐的欲望,开疆拓土。
姜予眠仿佛重新看见,陆宴臣受刺激把她抵在门口那一晚的眼神,带着熟悉又陌生的侵占欲。
陆宴臣笑起来,那样的惊心动魄,比任何一次都更真实。
他放飞蝴蝶,手指探下去,“比起小蝴蝶,我还是更喜欢小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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