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钊哥”远处一个脱短裤的男生直接扔过来一条毛巾,“中午借球儿吗”
张钊回头一瞧,8班曾经的兄弟,练跨栏的。“你丫不好好跑栏子,瞎打什么球儿啊再摔一次我他妈笑话死你”一把给毛巾扔回去,张钊像面结实的墙,调整方向,用他还没长成青年人的身体挡着,“我跟你面前换,你甭怕他们。”
“你跟我面前换算什么啊,这儿是门口,再”苏晓原回头一瞥,特别结实的肌肉,是胸肌,他赶快低头,晒得发亮的小腿上有一层细细的腿毛,“啊你快穿校服,上里头换去,跟我站门口干嘛”
张钊又开始装蒜了,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体特生在换衣服,没人往厕所来。可他故意不说,弄得像为了护着苏晓原,青涩得恰到好处。
“跟你站这儿”他想着这个谎话怎么编,背过身脱裤子,像忌讳小姑娘,又像护着一颗温润的白珍珠,“因为咱俩一个班,我罩着你呗。”
一个很幼稚的理由,像小学生,我跟你好我就愿意护着你,可说得确实又有几分真心,不容别人侵犯。
苏晓原吃惊地抬头,看到了张钊害羞的脸和后背。也许是太过结实,脊椎那道反而凹下去了,像被肌肉群挤出来。漂亮的身体和他不太均匀的呼吸声,有沉默又阳刚的张力。
等他换好,苏晓原踩着预备铃进了教室。“想不到咱们学校体育生这么多,你们”
“干”张钊先声夺人,绞尽脑汁只能走这一步了,“谁他妈把板报给擦了”
“什么”苏晓原看傻了,原本好好的板报,叫人擦成救不回来的乱图,一着急,走起来颠得更明显,“我板报呢昨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我我板报呢”
张钊声音更大,拎起运动包甩在地上,稀里哗啦的。“就是啊,咱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你们谁擦的啊知不知道苏晓原昨儿画到多晚”
班里一开始没人说话,后来才有人说,什么进班的时候就这样儿了,什么哪个王八蛋手这么欠。
“这怎么办啊”苏晓原还是稚嫩,心血白费了,担心明天评分,担心班里有人针对自己。
“哪个傻逼这么手欠”张钊入戏了,指着监视器,支着膝盖站在椅子上,“他妈查出来,往死了打”
何安不说话,戴着眼镜看钊哥这个双子座的戏精装逼。苏晓原一个新来的好学生,和谁都没结仇,能是谁啊陶文昌早上和张钊变速跑,活动着劳累的骨架子过来劝:“钊哥你急什么啊,再出一回不就得了。”
薛业刚好走到前门,看教室里气氛不对,愣是没敢一个人进来,在楼道里等祝杰。
“能不急吗好端端叫人毁了”张钊摔了一把抹布,咬着牙骂:“孙子,跟他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
苏晓原不敢置信地看傻了眼,胸口里狂跳。“班长你别骂人,一会儿老王该来了。”他徒劳地抓着张钊的运动包,好像有自信,自己只要拽住他,这人就不会坏到哪儿去,“我晚上再出一版就是,你别这样儿,别为了我”
他转身,没敢说完,怕张钊也不全是为了自己。
“为了你,我能不急嘛”张钊还想往前冲,拉不住,下一秒就能舍身取义,“你好不容易出的,再耽误一晚上怎么办”
苏晓原心惊,还真为了自己:“今天晚自习我再出就是。”
“你一个人行吗”张钊斩钉截铁地追问,头发用运动型金属发箍拢向后,所有人齐刷刷看着他。
“你要不训练,陪着我出也行。”苏晓原对暴力又恨又怕,6岁以前经常看到酒醉的爸爸打妈妈,自己站不起来,连求一声都做不到,只能把哇哇大哭的小运藏在身后头。
现在他拿半个身子挡张钊的出路,亲生父亲家暴的凶狠还历历在目,战战兢兢又气势汹汹:“你出去打架,我生气了”
戏到这里就可以了,再多容易过。“真的”张钊立马站住,自己打架和苏晓原生气挂上钩,让他觉得被人需要,“那既然你说话了,好使。”
老王这时候进来,拿着大号三角板,敲了敲黑板。“上课了啊,打架上外头去。”
张钊头一回被人需要着,还是个男生,感觉莫名其妙。他被苏晓原拉回座位,桌斗里脏得没法看。“绝逼是他俩”他盯着进屋的祝杰,“他跟我不对付,你又跟我好,所以他才”
“你把运动包放我下头吧,你腿长。”苏晓原的细胳膊仍旧拉着他的运动包。新班级,有个人要为了自己打架,他一个尖子班长大的简单学生哪儿经得住这个,眼神一对上就是感激。“晚上我再出就行,你别这么大脾气”
“我这么大脾气”张钊心想这才到哪儿啊,“你心里摸摸正,我脾气再大还不是没动手。你看你生气了是不是好使”
“嗯嗯嗯,你别动手。”苏晓原从前的同班不这样,大家都是求学路上的竞争对手,连做什么辅导题都掖着藏着,笔记都不肯借。突然被张钊这样的热血男孩儿宠了一把,他有些高兴,又很扭捏。
张钊眼里,同桌又冒肥皂泡儿了,很清新:“行了,我不动手,先上课吧。”
这一节数学课,苏晓原走神了。
老王在讲那两套简单的卷子,他根本不用听。可张钊在听,时不时在卷子上划拉几笔,很认真。
到讲大题的时候,他明显看出张钊听不懂了,一会儿手忙脚乱地翻笔记,一会儿找不到作图工具,好像不那么痞了,只是个找不到学习方法的笨学生。他比自己还小呢,小13个月,可真看不出来,比小运高。
最主要的是,他没吃烤冷面。这是没吃早饭吗
张钊被题目烦得焦头烂额,身边突然有点儿香。小白拳头又过来了,清清爽爽地掬着一把花生米儿,给自己的。
“听不懂也没事儿,我会,我下课再给你讲啊。”苏晓原从来不缺零食,“昨天小卖部买的,老奶奶花生米。”
“这给我的啊”张钊真是没想到,皮儿都剥得干干净净,一颗一颗白白的小胖子似的,乖乖等着他拿,“不好吧”
“你拿着,当我谢谢你护着我。”板报叫人毁了,摆明是班里有人讨厌自己,更显得张钊的心好,苏晓原还怕他不敢接,“这算坚果,运动员也可以吃。”
还真是说对了,张钊能过嘴瘾的零食就是坚果类。可还没人给他剥过,有种肉麻的亲密。
“谢了啊。”张钊从他手里接过来,像接了一把金子。不到十秒全吃干净,耳边哔哩响了几下,脆脆的,他转头,瞧见苏晓原轻轻剥着下一把。
藕粉色的花生米儿皮叫他扒下来,黏在指头上了,弹一下才掉。干净的桌斗里垫了一张心相印,攒着一起扔进垃圾袋。
“给,你要吃,还有。”苏晓原又掬了一小捧,动作轻得像个仙鹤。重量却像一座珠峰,压得张钊呼吸急促。
剩下的课轮到张钊走神了。
到了晚自习,苏晓原来不及重新画,只工整地写了一黑板的出师表。临走还是张钊锁的门,还特意使劲儿推了一把,从没这么慎重过。好像真当了负责的班长,肩负着锁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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