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运动员，教练不说，秦春晓也没提过要吃蛋糕庆生，他在8岁以后就没碰过奶油蛋糕了，食堂阿姨做了一碗长寿面，里面搁了小白菜和煮得红彤彤的虾仁，滋味鲜美，尤其是面条本身十分爽滑劲道。

符碧扬跟着蹭了一口，吃完以后一抹嘴，转头便去请教食堂阿姨，他起身时发现H省队长兼主攻手游子瑜也站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莫名的气场相合让他们了解了对方和自己目的一致。

游子瑜微笑：“我爸喜欢厨艺，算家学渊源。”

游子瑜的父母都是篮球运动员，妈妈现在是全国唯一一位男篮主教练，爸爸在家做家庭煮夫。

符碧扬骄傲的指着自己：“我是H岛鸡王争霸节的椰子鸡组冠军。”

给他们做饭的卫阿姨顶着一头梨花烫，套迷彩围裙，和《过把瘾》女主有些神似，是那种穿着绿衣红裤都盖不住飒劲与柔情的姨圈美女，据说是985的营养学副教授，牛顿和赵老鬼斗法，食堂请不到合适的人管理，才把她找过来做外援。

她悠悠说道：“是鸡蛋清，我在揉面时加了鸡蛋清。”

就在此时，她手机里传来星爷的声音——“我加了洋葱”。

食堂老大看《食神》，妥。

牛顿路过：“卫大妹子，我也想吃面。”

卫阿姨拿勺子敲灶上的锅：“你吃这，枸杞红枣粥，小秦和我说你老喝酒，肝迟早吃不消，得食补。”

牛顿：“光吃粥的话，我老惦记上厕所。”

卫阿姨转身：“那我再给你搞个韭菜煎蛋。”

韭菜、枸杞、红枣全是护肝的。

符碧扬纳闷：“春晓什么时候和教练关系这么好了？”都开始关心牛肝健康了。

游子瑜说：“很正常啊，每次训练结束后，老牛头都把我、乔明明、六月楼、秦春晓、猫寻风、熊武叫过去讲解战术意图，还有各项训练的用处嘛，其实老牛人还行，业务能力挺好的，说起训练来有条有理，脑子清楚点的运动员和他相处多了就会认可他。”

符碧扬听了却满脸惊讶：“啥，老牛不光教技术，还教人怎么做教练吗？”

游子瑜觉得差不多，他们六人的共同特征就是脑子不差，在U21便左右过队伍的战术方向，平时在各自队伍里也会管理队员，老牛再传授他们一些训练知识，对他们是有长远好处的。

不知道是不是游子瑜的错觉，他觉得老牛这个做法就像是留种子，若那几个人之中有谁走上教练的道路，老牛的提点就可以帮上大忙。

如无意外的话，这一届国青队的队长这几个人里找了，游子瑜比较爱摸鱼，发自内心的认为老牛不会选他，熊武也不行，虽然他被迫帮闵耀阳管理N省青队，手腕队长实权，但根据国际排联的规则，自由人不得担任队长。

游子瑜想，这一届的队长大概就是在乔明明和秦春晓之间选吧，乔明明性格沉稳，老实宽和，是大家都愿意给面子的老大哥型人物，秦春晓也有心胸和头脑，而且武力值第一，唯一的问题就是年纪太小了，全集训营最小，才16岁呢。

而到了3月8日，97年3月8日出生的六月楼则正式满20岁了。

这是个很好的年纪，身高、骨骼、肌肉全部发育好且伤病比老将们少，技术比少年时期更加全面，可谓正式步入黄金岁月。

如果六月楼能参加2021年的东京奥运，那时他24岁，正值当打之年。

事实上六月楼和乔明明、洛河、杜小风、猫寻风这批九五后运动员的巅峰期都在东京奥运周期，彼时他们技术成熟、血条饱满，是最能拼出成绩的时候。

一个奥运周期是四年，运动员的黄金四年更是过了便不再有，可惜在赵老鬼的折腾下，东京奥运周期的中国男排一直保持着“老弱病残幼”状态，大家连奥运参赛资格都没拼到手，遑论其他，而像杜小风这种本就有伤病的，错过东京奥运后也黯然退役。

巴黎奥运本是九零后男排们的最后机会，虽然他们大多接近三十或者已经三十多了，但热血还在，秦春晓、符碧扬这俩零零后也步入巅峰期，整体实力不差。

偏偏法航的意外直接将黄金一代的男排与牛顿一起……

老牛一走，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第二个外圆内方的人，为了排球不顾一切的爬上国家队主教练的位置，再组个足够冲击世界的队伍。

老牛这人好歹也是在意大利排超联赛干过副教练、差点上位做强队主教练的人物啊，对排球这样的团队运动来说，一个好教练比神兽级的运动员还重要。

秦春晓印象最深的就是中欧有支女排队伍，本来挺弱，但人家狠狠心请了个世界级的教练练了两个周期，这次里约奥运历史性的杀入八强，但里约奥运一结束，教练的合同到期走人，那支队伍在今年国际比赛上的精气神就明显不如之前。

对于还未发生的事情，秦春晓不愿多想，但他本人是愿意让老牛带的，如果说陈爱国让绝望中的他有了走上排球这条路的机会，马尔斯挖掘了他的天赋，牛顿就是从能力到人品都让他服气。

老牛对秦春晓这个球员也很欣赏。

排除过分强悍的武斗属性，秦春晓是这次集训最亮眼的人物之一，能吃苦是一方面，运动员里最不缺的就是努力家，但秦春晓还有脑子，每次训练结束后，会和其他人总结不足，并主动找教练组练短板。

动脑子训练的人在训练成果上总会更好，而且秦春晓能拉着别人在空闲时一起写作业、玩、加训，这也是凝聚力的体现。

他内心还挺属意这孩子的，但牛顿看得出秦春晓没有干队长的意思，在老牛拉着一群队长讲课时，秦春晓会在一些细节处退让，并询问乔明明的想法，只要乔明明开口，他也会带头给面子。

牛顿翻开自己的小本本，在秦春晓的名字下写了个“副”字：“我记得爱国说过这孩子以后想走防御路线，也是，他那个防守水平，放网前可惜了。”

江小海叹气：“可现在我们也舍不得他的网前能力，不然让他专攻防御也挺好的，我看了一下，熊武和杜小风都不敢说能把乔明明、六月楼防死，就小秦可以。”

在集训的数次练习赛中，秦春晓多次将乔明明、六月楼等强力主攻防得哑火，这可是了不得的本事。

要知道和身体条件不够只能另辟蹊径的小本子男排不同，中国地大物博，如今营养也跟上来了，新一批男排的身高其实不比欧美人差，虽然肌肉训练的不足让某些球员看起来单薄了些，但这是可以练的啊。

他们就是人才培养体系不行，之前也没好教练给这些年轻人进一步开发天赋，导致他们的上限卡死，但在普遍技术没打磨成熟、大家都靠天赋打球的青年球员里，中国男排并不差，也有过几届世青赛冠军的历史。

综上所述，集训营里那几个强力主攻放眼世界也是青年男排里的厉害人物，秦春晓能把他们防哑火，到了国际赛场上就能让外国的青年男排也哑火。

这个表现让老牛想起了多米尼加的一位天才女排自由人，那位天才从青年时代开始，“最佳自由人”、“最佳一传”、“最佳防守”的名号拿到手软，诸多世界级的攻手都有过被她防到哑火的经历，虽然她在赛场外喝酒、迟到，还在里约之前跑去生孩子，但回归赛场后，人家依然是女排自由人中的“神”。

秦春晓的防御天赋太好了，老牛琢磨着吧，这孩子要是往一传方向走，说不定真能让地板技术薄弱的中国男排发展出一个强力的防御核心。

他点点笔记本：“排球是球不落地就还能继续创造奇迹的运动，防守的重要性不比进攻差，小秦、小熊和小杜的地板技术都靠谱，放世青赛够使了。”

老牛的意思就是这三人都有资格披上国家队队服出征世青赛。

江小海会意：“在今年之前，我肯定想不到国青队确定人选时，矮个子们能比高个更快定下来。”

老牛：“他们实力够呛，现在还要再看拦网，这可是我们的强项，符碧扬的拦网手型还要再改改他两只手臂分太宽了，容易漏球，艾孜买提减肥成功了吗？”

江小海：“早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