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凌枫在扬州为官,官职为按察使司按察使,正三品,主要职责是赴各道巡察,考核吏治,主管一个省范围的刑法之事。
崔绾便是崔凌枫的独生女儿。
这次,她一路从扬州过来京城,是由于她父亲崔凌枫要调职回京。
当然,不是现在就调职,想要动身,还得等到太后的六十大寿之后呢。
而崔绾无疑是提前出发,并且很有主意的没有和父亲商量一下便走了。
等出扬州城后,她才派人回去送信,崔凌枫无奈之下,只得让沿路驿站驻扎的士兵一路护送女儿进京。
崔绾虽然外表温雅柔弱,可若是这样以为她好拿捏欺负那就错了。
至于为什么要提前来京城,有两个原因……
时间很快就到了太后寿宴这日。
慕书玉接替上一任的翰林院修撰,已经开始掌修实录的职责三日之久了,另大多需要跟在天晟帝的身边,记载天晟帝的言行,就犹如秘书一样。
这三天过得很是平常。
天晟帝虽然欣赏她,却也不是时时刻刻与她说话。
作为皇帝,无论出行身边必然跟着不少人,慕书玉的职责就是在角落里工作,存在感必须不显眼,安静记录。
否则,人人都看到,那这翰林院修撰之职就没有做下去的必要了。
既已为官,那么如今这日太后的六十大寿,慕书玉就不必作为伯府的家眷出席,而是另有官员一边的席位可坐。
更何况,太后的寿宴也不是什么家眷都可来。
就像是慕书玉的四叔慕正朗,任职正五品户部郎中,可携带家眷参加寿宴,却没有带着郑氏。
慕书玉临出伯府前,还看到郑氏一脸幽怨不满的神情呢。
除却慕书玉担任从六品翰林院修撰外,榜眼姜游和探花郎薛文礼皆授翰林院编修的职位,二、三甲进士授庶吉士、主事、中书、行人等。
此刻,慕书玉便与姜游、薛文礼等人坐在一起,关笙在后面一点的位置,往前倾个身就能够与慕书玉说话。
“书玉,你送太后什么寿诞贺礼?”关笙小声音问道。
慕书玉身体往后靠了靠,答:“贺寿图。”
他们这些人官位不高,坐的位置便离圣前较远。
至于一众官员们送给太后的贺礼,一般在他们进来时就已经被太监给记录在册并收走了,哪里会特意带到寿宴上。
除非是太后的儿子儿媳、子侄等,那才有特殊权利,当场献上寿礼,聊表心意。
慕书玉最为擅长书画,送礼自然就是送的贺寿图。
姜游、关笙、薛文礼等人都是第一次做官,能拿出来的礼物中规中矩,都是祝太后长寿的东西。
他们这些小官员的礼物也就是记个名字罢了。
慕书玉本来是这样想的。
但在天晟帝请出崔澜后,说起崔澜来京城里却先进宫的理由。
“朕请崔太傅来京,是要重编《万愙图录》。”
“《万愙图录》若能够重新整理好,于朕、于大盛朝来说无疑寓意深远。”
“是以,此事极为重要,不能马虎,思来想去,朕觉得唯有崔太傅可担此重任。”
崔澜拱手行礼道:“陛下过誉了,崔清河早已致仕,如今不过一介布衣,当不起陛下的一声太傅之称。”
天晟帝亲自扶起崔澜,道:“太傅一日曾为朕的老师,便一辈子都是。”
“当年你我年岁不差多少,现在,朕和太傅都老了,难道太傅还要与朕计较一个称呼不成。”
“陛下正当盛年。”
“哈哈不提这些……”
天晟帝与崔澜说着话,下面也在交谈私语。
有官员便低声说道:“《万愙图录》并不是一书,而是百书,自前朝便有,传承已久。”
“一代一代的下来,又早已不知往其中增添多少东西。”
“所以,陛下所言重新编修便是必须的,这也是能够会泽万民、传承千秋万代的功德好事。”
“若是由崔老先生牵头负责,那的确再合适不过。”
“曾经的太傅,名满天下,又是世家贵族清河崔氏的家主……”
“但,重编《万愙图录》一事,肯定不止一人参与,不知陛下还会选择谁……”
这虽然必是一件极为耗时间的事情,但如果可以参与编修,哪怕要将精力全部都投入进去,可若留下名字,往后参与者岂不是能在历史留名?
陛下还会选谁呢?
一些官员们不免对此疑惑、或者也想加入,从中捞一把好处。
直到太监高声宣慕书玉上前觐见时,他们心道,不会吧,难不成陛下要将此事同交予这慕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