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祈在前朝忙碌,元菁晚便开始学着针线活,亲自为腹中的孩子做衣裳。
舒珊本是兴致冲冲地也想跟着学,但她拿手术刀缝合伤口倒是可以,但缝衣裳却是怎么也学不会。
学来学去都学不会,还把自己的五根手指头都给扎伤了,舒珊觉得很忧伤,托着下颔,只盯着元菁晚看。
除了医术怎么也学不会之外,对于其他的事情,元菁晚上手还是很快的。
看她的针线上下来回穿梭,极为灵活,舒珊越看越觉得郁闷,越郁闷,她便越是想睡觉。
便在她眼皮上下打架之时,太监首领苏德便垂着腰肢走了进来,“元大人,德妃娘娘求见。”
德妃?
自萧太后倒台,萧家与许家贬的贬,杀的杀,皇后许依兰自尽于未央宫之后,后宫一下子变得十分死寂。
连一贯喜欢蹦跶的德妃都安静了下来,燕祈的后宫本便没有几个嫔妃。
皇后自尽,淑妃被诬陷赐死,贤妃夏以萱已被燕祈不着痕迹地除掉。
整个后宫,而今拢共也就只剩下两个妃子,委实是凄凉。
而今德妃竟然忽然找上门来,难道是又觉得皮痒痒了?
舒珊心中这般想着,不过她觉得人家若是找上门来欠抽,她倒是可以勉强动动手,顺便活动活动懒了许久的筋骨。
元菁晚倒是也不曾想到德妃会求见,便抬了下手,示意让她进来。
出乎舒珊意料的是,一贯嚣张跋扈的德妃,经过了这么多事儿之后,再见面之时,脸上也没有了半丝嚣张的气息。
取而代之的,反是满满的笑意,一见到元菁晚,便朝着她行了个大礼。
“德妃娘娘这是作何?”
因为身子不便,所以元菁晚只是坐着,并未起来,但在说这句话之时,却是向舒珊使了个眼色。
舒珊很快便上前,虚扶住德妃的双臂,让她起身来。
但德妃坚持要将这个大礼给行完,才缓缓地起身来,“本宫今日前来,是想向元御侍道谢。”
闻言,元菁晚只是挑了下眉梢,只淡淡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能在后宫之中活下来,全靠个人的本事罢了。”
德妃缓缓地摇了摇首,但目光却是看向了元菁晚的肚子。
现下已有五个月左右了,这孕肚自然也是显示了出来,元菁晚有身孕一事,全天下人都知晓,燕祈并未有要隐瞒的意思。
不过直到现下,燕祈也没有动静,要册封元菁晚的意思,便是德妃,也忍不住在心中揣测着。
难道燕祈是想要等到元菁晚生产之后,再进行加封?
“不论元御侍是否相信,本宫今日前来,的确只是想要道一声谢,而且……本宫也是真心预祝元御侍能够生个健健康康的小皇子。”
这话从这个嚣张惯了的德妃口中说出,饶是元菁晚也是微微有些吃惊。
不过看她的眼里全是真诚之意,想来也是出自于真心。
其实说到底,不论其真不真心,都是一样的结果。
倘若她不想落得个与前几个妃嫔一样的下场,只要聪明一些,本本分分地,在这后宫之中,倒也能活得不错。
显然,这德妃也是想通了这一点,才会如此说。
便在这时,外头传来了什么声响,不多时,苏德便走了进来,禀报道:“元大人,慈宁宫的掌事姑姑请见。”
即便萧太后谋害皇帝,另立新君,罪大恶极,但燕祈却并未杀她,只是将她终身囚禁在了慈宁宫内,由几个信得过的老宫女看守着。
一来可以博得孝子美誉,增加君王威信,二来倘若让萧太后死得太快,也是太便宜她了。
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如何能说死便死呢?
如今皇后自尽,凤印并未暂交到德妃或是贤妃的手中,燕祈直接将其交给了元菁晚。
所以现下后宫的一切事由全数是由元菁晚负责,慈宁宫的掌事姑姑请见,想来是慈宁宫出了什么岔子。
“让她进来吧。”
很快,掌事姑姑便进入殿内,跪在元菁晚的面前,“奴婢参见元大人。”
“徐姑姑起来回话吧。”
闻言,掌事姑姑不敢不从,站了起来之后,才垂首回禀:“元大人,太后娘娘……怕是快不行了。”
元菁晚微敛眸,“不是前几日还好好地吗,怎么忽然便不行了?”
“回元大人的话,便在昨日夜里,不知为何,太后娘娘便一直哭,一边哭还一边喊着一些胡言乱语,到了天明,嗓子都喊出血来了,而后便染了风寒病倒,这一病如山倒,在奴婢来之前,太后娘娘便只剩下几口气儿了。”
萧太后倒台,如今自是没人会可怜她,即便是病了,这些看管她的姑姑们也不会费心思去请太医,只盼着她快些死了,也省了他们一番力气。
如今看萧太后快咽气了,怕上头会怪罪下来,掌事姑姑才过来将此事回禀了。
眼见着快要过年了,萧太后倘若在这个时间死了,也是个不吉利的事儿。
“那便过去瞧瞧吧,苏德,你去太医院请个御医过来,至少,也得拖过这个年。”
说着话,元菁晚便要起来,舒珊见之,赶忙上前来扶住她,“Darling,那个老巫婆想死的话你就让她去死呗,干嘛还要亲自过去?”
“今日也坐了好一会儿了,外头天气不错,我是想着出去逛一逛,顺带着瞧一眼而已。撅着嘴巴做什么,她如今都快咽气了,还能伤到我么?”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萧太后之前所做的一些事情,在舒珊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即便而今萧太后已成为阶下之囚。
树倒猢狲散,如今的慈宁宫,不过是空有个躯壳,寝宫之内,一片凄凉。
而昔日里高高在上,一手遮天的萧太后,此刻便像是一条即将干死的鱼一般,躺在床上,只剩下了大口喘气儿的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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