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今日我们只要大胜了这一仗就能回到我们的家园,那里有成群结队的羊群,有百灵鸟在歌唱,还有香甜的马奶酒等着我们去品尝!所以,弟兄们鼓起精神,杀光倾贼!乌维耶一遍又一遍地在军中喊着。
随着他的声音,戎狄士卒眼神渐渐露出了对家园的渴望,他们像一头困兽,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倾军。
只要杀光他们,我们就能回家了。
每一名戎狄将士心里都这样想。
于是,他们再次拿起弯刀,翻身上马,潮水般向倾军攻来。
凤清站在战车上冷声道:广车圆阵缓缓向前推进,将敌军分为小块围住。
战鼓响彻倾军军阵,纛旗连挥三下,只见倾军军阵前的半圆弧型广车阵像一堵铜墙铁壁缓缓迎向飞驰而来的戎狄骑兵。
又长又尖的钢刺刺穿战马的胸膛,一时间战场上马儿痛苦的嘶鸣声响彻云霄,一位接着一位的戎狄将士从马上跌落,他们还来不及痛苦地嘶吼,便被厚重的广车碾成了肉泥,有的直接被当胸刺穿挂在了广车上,有的被受惊的马仰下来一脚踩死。
狄城前的战场活生生就像十八层炼狱,戎狄士卒的惨叫声不断,陈鹏不忍心别过了头,凤清眼睛连眨都不眨,他的声音四平八稳:击鼓,□□手准备。
沉闷的战鼓声再次响起,严阵以待的倾军弓箭手整齐划一地向前迈进三步后,刷地弯腰张弓,顿时,漫天的箭雨朝着戎狄军射去。
战争很快便结束了,凤清都没有动用胡服骑射的游骑,中军更是没动一个指头,也就是说这军阵的效力只发挥了不到半数。
凤清掐了掐眉心,在战车上站两个时辰也还是很累的,他吩咐道:鸣金收兵,留下一小队人马清理尸体。
此次狄城城前对战戎狄的战役是自楚崇江一战以来的第二次歼灭战,戎狄三万将士一个也不剩地被杀,由于此次凤清所用军阵过于残暴,史书中称此战为炼狱之战,凤清所创的军阵被成为荆尸阵。
第43章两处相思
当景明率领突袭的五万士卒以及俘虏的休屠耶马不停蹄地赶回狄城时,城墙上的绣绘着大大倾字的纛旗正在碧蓝如洗的苍穹下迎风招展,箭楼上的哨兵远远看见景明的帅旗后,迅速飞驰下去通报;军师,凤军师,将军他们凯旋啦!
凤清一袭红衣正烦躁地坐在书房翻着堆叠的兵书,闻声抬眸,唇角微勾,眉眼间充斥着掩饰不住的欣喜,他站起身朗声道:开城门,迎将军回城!他一面说一面疾步向马厩走去。
牵出枣红马,凤清亲昵地拍了拍马儿的头,温柔了目光轻声道:绯凰,我们去找将军。说着一个轻巧纵身上马,一挥缰绳,绯凰便像一团火焰般飞驰出去。
于是当狄城的城门缓缓打开后,凯旋的士卒看见他们的凤军师身着红衣,未束冠的墨色长发在身后飞舞,胯下的神马似飞鸿踏雪泥般绝尘而来。
景明!凤清纵马上前一拉缰绳,马儿前蹄扬了扬,哒哒几声在景明面前立住,凤清翻身下马疾步走至景明面前。
景明弯腰伸手握住凤清伸出的手,一用力将人拉上马搂在怀里,在凤清白皙略显冰凉的耳旁轻声说:我回来了。
凤清侧身,双臂搂着景明的脖颈,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良久轻笑一声道:活像一个蛮牙子了。说完,便凑上前吻住景明的薄唇。
唇齿交缠,一切尽在不言中,茫茫大漠,胡服将军和一袭红衣的军师相拥于马上耳鬓厮磨,他们的身后是排列齐整的五万将士,每一个脸上都带着凯旋的喜悦和对他们的祝福。
唔凤清偏了偏头躲过景明缠绵不休的深吻,靠在他宽厚结实的胸膛轻喘着道:蛮牙子,你的胡渣硌到我了。
景明低低笑着一手揽过凤清的腰将他往自己怀里拉了拉,一手拉着缰绳道:坐好了,我们回城。
绯凰由倾军士卒牵着,军队又缓缓向前走,景明和凤清策马走在最前,军队排列成一纵队,井然有序地走过城门,夹道是来欢迎他们凯旋的狄城百姓们。
商烈王一年七月底,倾国上将军犀首景明将戎狄一族的有生力量尽数歼灭,戎狄王休屠耶于狄城军营中自杀,呼汗轮耶成为新任戎狄王,与倾国签订边境互不侵扰盟约后,便率领残余的戎狄人向东北迁徙了六百多里。
自此困扰倾国几百年来的北患于倾灵王时代终结,倾王于王都曲阳连下三道王书,赏赐此次出征北漠将士黄金千镒,白壁千双,人人进爵,主帅景明追封封地千户,军师凤清封地百户,封爵绯安君。
狄城全城灯火通明,欢庆会宴持续了整整三日三夜。
漠北的夏夜清爽的凉风吹拂,很是惬意,星辰点点镶嵌在黑缎般的夜空,不知名的虫儿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低吟浅唱。
凤清沐浴后换了件绛紫氅衣,前额几缕零碎的头发发梢不时还有水珠低落,鸦翅般的长睫沾着点水珠,衬的整个眸子灵动起来,白皙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桃红,恍若雨后的海棠花,艳丽灵透。
景明沐浴后换了件黑色深衣走进屋子,在看到凤清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风华绝代,公子无双,世上他再找不到比凤清还好看的人了。
蛮牙子,傻站在哪里干甚?凤清听见动静抬眸扫了景明一眼道。
景明一声不吭地上前,搂着凤清的腰,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来。
唔嗯
夏夜微凉的风吹起将军帐中的薄纱,二人耳鬓厮磨,抵死缠绵,交缠的青丝旖旎成一幅瑰丽缠绵的画卷,撩人的尾音消散在茫茫夜空中,能与伊人相拥缠绵,此生足矣。
墨都咸宁。
商烈王一年三月,墨公拜相,开始大刀阔斧地进行变法,黎漠给予了苏珏仅次于自己的权利,并且以铁腕之势全力支持苏珏变法。
此时已是七月,新法在墨国已经实行了四个多月,这段时间对墨国来说算是血腥残暴的四个月,各大守旧贵族纷纷被苏珏带兵强行灭族,百姓中有违抗新法着,也以新制定的刑法予以惩罚。
墨国国内长期氤氲着一股带着血气的沉闷压迫感,原本掌控墨国的五大贵族已经被苏珏削掉了四个,只剩下执掌王权的黎漠一族,经过上次咸宁城商人聚众犯法以示对新法的不满被尽数斩首的事情后,墨国百姓便不敢再以身犯法。
百姓对相国敢怒不敢言,朝中大臣也多次给墨公暗示,相国昭文如此重罚酷吏定会使墨国大乱,然不论众臣怎么给墨公施压,黎漠对苏珏所做的一切都无条件地支持认同。
变法实行的四个月,众臣没有看到他们想象中的墨国大乱,相反,严酷的刑法、强硬的手段很快便将这个西北落后的边陲小国捯饬地井然有序。
街头再也没有牛羊的粪便,游手好闲的懒汉再也没办法聚众在街头游荡,不守规矩打架斗殴的事情再也没有像家常便饭一样在这个国家的各个郡县上演,荒芜的土地得以开垦,纵横交错的官道在慢慢修建,凌乱散漫的军队得到了正规的训练,这个被中原强国称为蛮夷小国的古老公国如那初升的太阳,带着勃勃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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