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2 / 2)

麟台风波录 轻微崽子 2433 字 2023-09-18

给我,我找机会烧了。

还是我方便,你仔细些,不要让侯爷察觉。

嗯。

宋虔之险些气炸了。

陆观:不会叫他知道,他心思细,知道了一定担心。

宋虔之愣在当场。

周先低笑道:你就显摆,我如今也是有人惦记的人了。走啊。

周先推了一把陆观,陆观凝神一听,那一闪而过的呼吸声,现在又听不见了。

大风卷地,房上二君子换了个方向,奔着洗澡的角房去了。

陆观滑进被子来,宋虔之闭着眼睛装睡,感觉到陆观轻手轻脚地靠过来,把他的头抬起来,令他枕着他的手臂睡觉。

宋虔之发出一声带着浓重睡意的哼哼,缩到陆观怀里。才洗过的皮肤散发出好闻的味道,他一身滚烫,心跳沉稳有力,呼吸平缓。宋虔之已在榻上想了大半天,到底陆观他们今夜做什么去了,他心里隐隐有不祥的猜测,这猜测直到第二天天亮时,丧钟九响,宋虔之才明白,那不安稳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一早宋虔之匆匆把早膳吃了,要进宫,陆观官职过低,又无皇亲的身份,这时不便进宫。而陆观坚持,宋虔之只有从家丁里找人换了身下人衣服给他。

安定侯府的马车也是新刷了漆,光洁鲜亮。

在马车颠簸里,宋虔之几次想开口问,都憋住了。既然陆观不让他知道,就有他的考虑,且先进宫看看是什么光景。若是陆观他们昨夜留下线索,传来的就不是丧钟,一早就该有人到家里拿人。

宋虔之看了一眼陆观。

陆观察觉到什么,神色如常道:怎?

没有。宋虔之摇头,白古游他们什么时候到京城?有信儿没?

我收到孙秀的信,他带着小支部队,抄近路先回京了。今天就能到。

宋虔之眉毛动了动。陆观该不是得了孙秀的信,所以昨夜动了手。事情尚未明朗,但宋虔之已基本肯定陆观他们昨夜怕是进宫杀人去了。怎么就急在这时把苻明韶杀了,东明王尚未进京,这下太后的处境将会极为危险。苻明懋也没来得及下手,皇帝驾崩,若是被人行刺,皇宫更会增强守卫,苻明懋不容易混进去。

到门上,宋虔之落了印,下人和马车都被拦在御街上不给进。陆观跟着来了也无用,宋虔之反而安了心。

陆子,上茶房要口茶喝,就在外头等,我可再说一次,不许和别人府上的下人东拉西扯,仔细你的嘴。宋虔之叱骂的声音不小。

陆观一愣,继而乖乖低头,沉声应道:是,老爷。

宋虔之:他看着陆观摆出一副外八走路,跟个鹅似的,混进一堆赶马伺候官老爷的下人里去。

天空压着沉沉的乌云,才下过一阵大雨,现在雨势渐歇,细丝一般的雨线沾在人脸上,也不知道是湿了还是没湿。

逐星,等一等。

宋虔之站住脚,看见林舒跑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宋虔之蹙眉道。

我爹风湿病犯了,脚疼得起不来,叫我来看看情形,你快去,等你出来,我约了几个兄弟,都是你认识的,去我家坐坐。

宋虔之抹了一把脸,看天,点头:成,那你等着,你上哪儿等我?

御河外边儿,东口那家布庄,是我们家一亲戚开的,我打发个人在那儿等你,我们哥儿几个先去把人找齐。

宋虔之点头,把手揣在袖子里,闷着头往第二道宫门里走。谁招呼他他都点头,不说话,摆出一张冷脸,谁也别想撬开他的嘴。

☆、夜游宫(贰)

被人杀了。周太后气得脸色紫涨,她没有梳妆,耷拉下来的皮肤在不太明亮的天色里,现出狰狞来。

宋虔之先和一群老臣跪在承元殿外面听太监报丧,蒋梦悄悄溜过来,让他留一下。

周太后坐在椅中,整个人单薄瑟缩,大案遮去她一半身躯,她长发缠在胸前,黑发里已夹着不少银丝,平日里梳妆都极为注意,看不出她已生了这么多白发。

上次侄儿去瞧大行皇帝,不是有柳素光看着?会不会是她心怀怨恨,趁无人看守承元殿,对皇帝下手宋虔之心里知道不是柳素光,此时提及,一为探测太后口风,二为帮柳素光撇清,也让太后相信,至少柳素光跟他是毫无牵扯,二人根本不熟。

果然,周太后不说话了,目光定在宋虔之的脸上,表情里透露出思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防备。

宋虔之在秘书省干了四年,算上这一年,已是第五年。打交道的不是王公贵戚,就是滑不留手的高官要员。察言观色是他的强项,周太后打量他,宋虔之也只作不知道,眉头深锁,倒像真的在怀疑柳素光。

她没有那个必要。周太后开了口,不过哀家让她照看好皇帝,人在她的看护下死的,她有失职之罪,哀家已让把人拿下,处以刑罚,没有一个月的休养,她一个弱女子,是起不来身的。

确实查清了不是她?或者,侄儿来查?

周太后:不必,确实不是她。皇帝是被人以一指粗的牛筋绳勒死的,且不说柳素光有没有这个臂力,她手里有周太后正在说话的嘴倏然闭紧,轻描淡写道,总之,哀家已经确定,不会是柳素光。昨夜麒麟卫也死了一个,这让哀家想起当年麒麟卫行刺叛变的事,闫立成与高念德尚在牢中,哀家已让孟鸿霖找人去提审,是否是他们的同党,这二人既然是投了苻明懋,如今局势不安稳,也许是苻明懋出来搅浑水好摸鱼。哀家不能如了他的愿。

宋虔之连忙称是。

窗外雨势不知不觉变大,雨水打在房顶和窗户上,啪啪作响。

周太后端起茶,茶盏又被当一声杵在桌上。

蒋梦,茶凉了。

蒋梦叫了个宫女把茶拿去换了,自己也跟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宋虔之与周太后,中间隔着个半人高的兽头香炉,袅袅香烟从中出,弥漫在半空。

下雨的天色甚是昏暗,宋虔之看周太后不能看得分明,周太后也同样没法把他看得分明。

陆观这几日,是住在侯府里吧?

是。

昨夜他也在侯府?

宋虔之心里咯噔一声,一只手忍不住要攥紧,他却忍住了没有任何动作,只以平静的语气回答:自然是在,白天里他去秘书省,夜里就回侯府休息。

你跟府里的人确认一下,昨夜他是否出过门。

姨母。宋虔之抬起头,道,陆观夜里与我同寝,我自幼便被外祖父教导,请师傅教了武艺,都是难得的武学人才,看在外祖父的面子上,才肯教我一个小儿。侄儿虽惫懒,总也能算学有所成。陆观昨夜没有出门。

殿内静了一静。

周太后疲惫地说:东明王还未到京,哀家待会还要见礼部尚书,宫里也要安排人手,各司其职,把皇帝的丧仪先办着走。苻明韶没有留下遗诏,哀家的本意,要留他亲口退位给东明王,现在也不可得了。李晔元与苻明懋勾结,不能留了,此事,你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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