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 / 2)

麟台风波录 轻微崽子 2413 字 2023-09-18

哦。

于是宋虔之去了冲澡的角房,盯着搭在架子上的换洗衣物,着手解开腰带,突然手就停了下来,过去抱起他睡觉要穿的单衣衬裤,得得得地趿着木屐去隔得不远的澡池子。

陆观双臂展开,靠在池壁上,肩背漂亮的肌肉看得宋虔之喉头一滚,飞快脱衣服下水去。

陆观一点儿也不意外,伸过一臂把人捞过来,自然而然地伺候小侯爷洗澡,顺手占点便宜。宋虔之哪儿是白白站着给人占便宜的人,陆观亲他一下,他必回敬两下,陆观摸他的腰,他的手就必定要往腰下三寸吃豆腐。

到了榻上,宋虔之已经累得迷迷糊糊,他眼睛半闭,神志时而清醒,时而模糊,被睡意吊在半空。

朦朦胧胧中,陆观的手在捏他的腰,宋虔之想,还不能睡,快醒过来。他使劲咬了咬牙,拼尽力气绷直了脚趾头,倏然间空气蹿进肺里,宋虔之睁开眼,彻底清醒过来了。

陆观低下头,吻他的眼睛,嘴唇轻轻去含他的鼻梁,继而碰了碰他的嘴唇。

想睡你就睡。还疼不疼?陆观的手滑到被子里去,一面探,一面留意宋虔之的神情,见他皱了皱眉头,陆观将手拿到面前,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继而鼻子凑过去闻。

宋虔之瞪大眼睛。

陆观眼底闪过一抹戏谑,张嘴要舔,被宋虔之一把抓住手,在被子上使劲擦了两下。

你、你、你你不出来。

陆观无辜道:怪我,不知道用不用擦点药膏。

宋虔之耳朵通红,不敢看陆观,窘得整个头都要炸了。

不用不用,又不疼,想什么呢。宋虔之脚在被窝里踹了陆观一下,这次瞌睡是一点儿也没了,他枕在陆观手臂上,转头看他,道:李相说卢氏那个夫君在刑部,让我明天去刑部问问。你跟我一块儿去吗?

陆观搂着宋虔之,嘴唇贴着他的耳朵,什么也不做,就是想挨着。

去。陆观道,我什么都不干,每天就跟着你。

宋虔之推了他一下,嗤道:去去,别黏糊。

陆观低沉地笑了。

陆观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第二天上午他就不在别院,去哪儿宋虔之也没问,只知道跟左正英有关。下午陆观陪着宋虔之,拿李晔元的条子去刑部,姚济渠不在,宋虔之直接找了他的儿子姚亮云。

姚亮云从书案上抬起头,眸中微现疑惑,朝陆观道:是你啊?

宋虔之看看两人,问陆观:你认识?

姚亮云扯开唇角笑了起来:那天来接你的就是这位,这是谁?你家里人啊?早些年姚亮云同宋虔之玩得好,也到安定侯府小坐过,宋虔之家里的事,姚亮云知道一些,却从未见过陆观,他小时候性子急,把宋虔之推到池塘里去,回去被他老子狠狠收拾了一顿,从此再没皮过。随着年纪增长,反而成了一群人里性格最沉稳老道的。

秘书监大人。宋虔之道,陆大人。

姚亮云似乎觉得有趣,没说什么,问宋虔之来做什么的,听完眉头微微蹙起:这事

宋虔之递出李相的条子。

姚亮云看也没看一眼,直言道:人不在刑部,已经送宫里去了,怎么你不知道?

送宫里?这个李峰祥又不是王公贵族,送宫里关到哪儿去?宋虔之道。

那我不知道,但人是送宫里了,你要是不信,现在我就可以带你去刑部大牢,你一间一间查,随便搜,我爹要是问,我给你顶着。

宋虔之摆手道:你都这么说了,我哪能不信。是刑部派人押送的,还是宫里人来接的?

你等会。姚亮云起身出去。

宋虔之手里攥着李晔元给的条子,指头倏然收紧,字条被揉作一团,他没扔,只是攥在掌心里。

窗格上日影白光强烈,宋虔之抿住唇,一颗心渐渐提了起来,莫名的心慌令他眼珠乱转。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头向后仰,白光晃过他脆弱的脖颈。

陆观本静静地看着,在宋虔之闭上眼时,鬼使神差,陆观没能忍住,一把将人拽到了怀中。

宋虔之僵硬地站着,良久,才靠到他的肩头,一句话说不出来。

姚亮云回来,带了个狱卒,宋虔之跟那人问,也没问出个什么,只知道是宫里人提走的,查了内廷侍卫的腰牌,人就被带走了。

有皇上的手谕吗?

狱卒道:没有,传的是口谕。

宋虔之强打起一丝精神,心里已经大概有了数,仍然问道:那名侍卫有什么相貌特征吗?比如面部什么位置有痣,或是手上脖子上有什么特别的胎记?

狱卒一脸茫然,搞不懂为什么这位大人问这个,还是老实回答:没有,长得很正常,高高大大,五官样貌都很端正。

能被选入内廷,在皇上跟前出入的侍卫,都不会生得差。

宋虔之脑门上出了一层汗。

姚亮云看他脸色不好,给他倒了一杯茶,挥手让狱卒可以下去了。

宋虔之喝了一杯茶,仍觉得很渴,又要了一杯,喝完轻轻喘着气。他脖子和后背都在冒汗,心里哔啵作响地燃着一堆荒草。

陆观看他神色不对,把人拽起来,辞过姚亮云,将宋虔之带出刑部,直到登上马车,他让宋虔之靠在自己肩前,小声问他:怎么了?不舒服?他试了试宋虔之的额头,不烫,只是一手汗。

宋虔之疲倦地闭了闭眼,没有说话,在马车上也不方便说。

回到别院的卧房里,宋虔之坐在榻边,陆观让他又喝了两壶凉茶,他才缓过神来。

那天我进宫的时候,问了皇上李峰祥是不是已经进京,皇上说吏部派人去了,昨夜我问了李晔元,李晔元说是人在刑部,现在刑部说李峰祥早已经被提进宫了。我娘没见到李峰祥,这个人现在在哪儿,找不到那名侍卫,我就不能直接去当面问皇上。宋虔之脸色苍白,他稳住神,仍胸闷得厉害,伸手让陆观再给他倒杯水,喝下去以后,他问陆观,苻明韶扣着李峰祥,是不是计划不允许他娘与他爹和离。

陆观一直握着宋虔之的手,他坐在榻边的小凳上,手长脚长的一个人,就显得有些滑稽。

宋虔之看着他,又觉得心里好过了一些。

你娘身子好多了,李峰祥的事可以缓一缓,过几天,我带着假‘李宣’的人头,进宫复命的时候,在宫里找一找。

宋虔之皱了皱眉:怎么找?

一间一间挨着来。

这宋虔之怕陆观会失手被抓,上一次用保荐刘赟回朝换了陆观被放出来,这次陆观又才向苻明韶表了忠心,要是因为找李峰祥被抓,苻明韶恐怕再也不会信任陆观。而苻明韶的信任,对将来擒王至关重要,权衡之下,宋虔之嘴唇嗫嚅,很想开口劝陆观。

内心却一直有个念头在拉扯着他,母亲的心愿同样重要。与大局相比,周婉心的愿望实在微不足道,可这是他唯一能为周婉心能做的,能够使她高兴,让她获得自由的事。

放心,我会小心。陆观拉起宋虔之的手,凑在唇边碰了碰。

宋虔之还是很犹豫,要是陆观再被抓,苻明韶不仅不会再信任他,帝王的尊严也不会允许他一而再再而三被骗而无动于衷,届时,陆观对苻明韶表的那一番忠心,就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当天晚上,管家老罗亲自在书房伺候李晔元的笔墨,已是夤夜,李晔元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将信纸叠好,放入信封。

gu903();老罗娴熟地拿过去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