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麟台风波录 轻微崽子 2412 字 2023-09-18

我去看看是什么人刚才在偷窥。就在这间客栈里,不出去。没听见周先回答,陆观不耐烦地皱眉,你不信?不信就一起去。

宋虔之站了起来。

你不能去,就在这儿等。陆观道。

宋虔之:正想发作,三人同时听见屋顶上极细微的瓦片声。

宋虔之心猛地向上一提,坐下来,撇着嘴摸过来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喝,赶人道:那你们两个去,快去快回,让爷等得不耐烦了,我就回去了。

陆观带着周先出去了。

宋虔之一杯接一杯地喝茶,面上不动声色,脑子里却飞快在转。房顶上的人走了没有?是什么人?这一路没人跟着,凭他们三个的功夫如果都不能发现有人跟踪,那就是碰上了也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不是从军营跟出来的人,就是他们到了客栈以后,才被这个人盯上的。这是刚才陆观发现躲在客栈里盯他们的人吗?如果是,陆观就不会乖乖跟周先出去了,那就是另外一拨人。

瞻星办事向来目的明确,这么晚出去,一定是黑衣人的来路已经有眉目了,她应该是去跟踪黑衣人。

至于这位梁上君子,进客栈的时候应该还没盯上他们,陆观实在太机警了。方才要不是陆观反应迅速,他和周先都没有察觉到有人在偷窥。

假设,这个房上的人是直奔这间房,那便是事先已经打听好瞻星住在这里。谁会盯上他的一个近身侍女?

宋虔之心里有了数,心放了下来,优哉游哉地喝着茶,喝完以后起身来伸懒腰,左右看了看,疲倦不堪地用右手锤左手手臂,声音不低地叹道:死丫头还不回来,累死侯爷我了,睡会儿。

宋虔之大摇大摆把蜡烛吹灭,往床上一倒,草草扯过来被子往身上一盖。他闭着眼,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听觉上。

过了好一会,一个人扑落在地的声音让宋虔之完全清醒过来,他躺着一动未动。

那人脚步很轻,是习武之人才有的轻巧。

是高念德,还是闫立成?

宋虔之控制着呼吸,像是熟睡那样,不起一丝波澜,以免打草惊蛇。

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宋虔之:???

黑暗里一阵模糊不清的像是布料摩擦一类的声音。

宋虔之躺在床上胡思乱想:难道他在脱衣服吗?闫立成被陆观打成那样,应该没有这个贼胆了,莫非是高念德?

就在此时,帐幔被人掀开。

宋虔之眼珠下意识一滚。

高念德几乎立刻就发现了他根本没有睡着,一把捂住宋虔之的嘴。

宋虔之瞪着眼睛呜呜呜。他压根没想过要肉搏,他这一招是要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接着高念德捏开宋虔之的嘴,两个麻核桃塞进宋虔之的嘴里,三下五除二,高念德把宋虔之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宋虔之嘴巴给核桃撑得腮帮子又痒又麻,很不舒服,眼角泛泪,呜呜呜了两声以示抗议。

高念德用被子把宋虔之一裹,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

月黑风高杀人夜,日上三竿灭口时。

闫立成马马虎虎拿家里床单裹着林红,把人带到江边,高逾二十尺的崖壁下,白花花的浪头一茬接着一茬翻上来,即便天色已晚,江面不断翻腾的湍急流水依然泛出光来。

对不住了。闫立成沉声道,把林红就着床单往崖下一抛,连响声都没听见,耳畔俱是如雷的水声。闫立成担心高念德,探头向岩下望,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作大鹏展翅的姿势,纵身疾跃而走。

东北方向岩下向水中伸出的一块巨石上,瞻星扒开被单,被单中露出一张青灰紫涨的小脸。

瞻星眼睛红了,呼吸滚烫,她收起缠在林红尸体上的鞭子,摸出手帕,将林红的脸仔仔细细擦净,重新用被单把她的裹起,扛着回到崖上,奔出十数里,找到一片清风雅静的树林。

就在树林中,瞻星拔出靴子里的匕首,挖了个坑,把林红安葬下去,在坟头树了一块木牌。她想了又想,不便写林红的名字,只在上面用匕首刻了一枚珠花。

已经过了子时,瞻星疲倦已极,起身时觉得头晕目眩,一手扶额,抓住旁边树干,定了定神,打算回去睡觉。

就在这时候,林中的脚步声惊得她险些叫出声来,她突然心中有些异样,没来得及回头,便被人一手捂嘴一手拦腰拖到树后。

别怕,是我。

瞻星听出是周先的声音,方才被人捂住嘴,她脚都凉了,这时满脸通红,周先松了她的嘴。

瞻星回过头去,看见周先,和他身后的陆观,原本想问的话都咽了回去。

少爷呢?

陆观压低着嗓音:在前面,你就在这里,我们俩去追。陆观早已经等不及,说完便纵了出去。

过来。周先让瞻星躲到一块岩石后面,想了想,将外袍脱了下来盖在她身上,看着她白玉般的小脸,轻声道,冷吗?

没事,周大哥,你快去找少爷吧,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不要妄自菲薄。就在这里待着,小心一些。周先摸出一支骨笛给她,对上瞻星迟疑的目光,他解释道,这是鹰骨做的,看到这个孔没有,要是有意外,你就用力吹响它。

一顿颠簸,宋虔之浑身被绳子勒得发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法把嘴里的核桃吐出来,舌头还酸。

即使能叫也没什么用,陆观和周先一定跟着他,叫给谁听啊?宋虔之一路腹诽,这高念德也太瘦了,能不能多吃点儿,肩膀上的骨头硌得他肺疼,要不是嘴里有核桃堵着,晚饭都得颠出来。

这是要去哪儿啊,怎么跑树林里来了,这和宋虔之的设想完全不一样。高念德受了伤,闫立成那么疼他,一定会找地方落脚看大夫,怎么高念德把他往林子里带啊?

就在晕头转向的档口上,高念德突然不跑了,把宋虔之往一个只能容下一人蜷着的扁平岩石下方一塞。

宋虔之脑袋在岩石上撞了一下,登时嗡的一声。

待眼前金星散去,高念德已经跑得没影儿了。紧接着是另一拨人从宋虔之的面前跑过去,那些人显然没有注意到这块黑暗之地,追高念德去了。

宋虔之活动了一下手,手腕被麻绳磨得好像出血了,他屈起脚,手尽量从身后去够靴子,偏偏只摸到靴底,就已经喘不过气来了,正在缓气的时候,他看见陆观又要跑过去,连忙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陆观几乎立刻听见了,擦亮火石,点起半截牛油蜡烛,一手拦风,小心地越过矮木丛走过来。

宋虔之又呜了一声。

陆观把宋虔之从岩石底部拖出来,抠出他嘴里的核桃,一手都是口水。陆观用袍袖擦了擦宋虔之嘴角和下巴,露出心疼的眼神,就要给他松绑。

现在松?那我不白被绑了吗?宋虔之喘息道,不是要找他们落脚的地儿吗,现在闫立成还没现身。他说话时脸颊疼得直抽,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觉得疼,现在扣出去了,舌头顶着口腔内部,核桃壳上的纹路都清晰地印在口腔内壁上。

不管了。你这什么破主意!陆观发火道,就着蜡烛把绳子烧断,解开宋虔之,把蜡烛塞到宋虔之手上让他握着,麻了吧?

宋虔之是真被绑得浑身哪儿都不舒服,一看陆观火了,又理亏,一时语塞,眼神闪躲。

陆观低下头来,狠狠亲宋虔之的嘴。

gu903();喂,你们怎么回事,不追了?周先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