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麟台风波录 轻微崽子 2458 字 2023-09-18

而店中一口孟州口音的普通平民,俱是言笑晏晏,尽情享受着美味与美景。

老板秘制的梅子酒,去年泡的,尝尝。陆观分给宋虔之一杯温酒。

宋虔之喝了一杯还想要,连喝四杯才满足,捧着杯子,脸色微微发红,呆呆看着陆观。

陆观匆匆看一眼宋虔之,脸通红,给周先添酒。

穿梭矮案间的一个小二跪坐在莲花垫上将肉片夹入客人碗中。

宋虔之就那么看着陆观,肉也吃了一肚子,回去时站都站不起来。

回到客栈,宋虔之就往床上倒,被陆观一把拽了起来,从身后搂着他,一只手揉他的肚子。

宋虔之眼睛一突,连连摆手,呼吸都乱了,险些吐出来,缓过一口气,宋虔之叫苦道:别动我。

陆观嘴角带着笑,把他从床上半抱起来,令他站在床前,去打水来给他洗脸。

等到口也漱了,宋虔之才稍微觉得好些,和陆观在一个盆里烫脚,宋虔之抬起一只脚往陆观脚背上踩,陆观提脚躲开,把宋虔之的脚扣在脚掌之中。

宋虔之皮光肉嫩,在家两个贴身伺候的婢女又常常弄来药材给他泡脚,每隔一段时间还要专门找师傅来修脚。

陆观的脚比他的脚大一圈,脚底与拇指都十分粗糙。

宋虔之低头望着脚盆,颤动不已的水面上倒映出他发红的脸。

趁陆观不备,宋虔之提起脚就踩在他的脚背上,得意大笑起来,冷不防动作太大,整个人朝后仰倒下去。

陆观神色一变,伸手抓住宋虔之一条胳膊。

登时两人抱在了一起。

宋虔之也不知自己是否真的喝醉,只觉得靠在陆观肩头便浑身发懒不想起来,他侧脸滚烫地贴着陆观的颈窝,听见好大一声吞咽。

陆观把宋虔之抱着,不敢松手,松手宋虔之就要栽到脚盆里去,也不敢乱动,偏偏他心跳如雷,生怕被宋虔之听到,更为头疼的是,那鼻息撩得他下面硬了。

一时间陆观尴尬无比,不住深吸气,尽量不去看宋虔之喝醉了发红的耳壳,心里却自动补充宋虔之白皙俊朗的模样。脚背还被宋虔之踩着,宋虔之动了一动,似乎是想坐回凳子上。

陆观手贴着他的腰,两手相扶,发力,便将他送回凳子上坐好。

你我陆观结巴道,你小心点,再掉下来就喝洗脚水吧。

好在宋虔之没再瞎玩闹,只是一脸呆呆的茫然坐在凳子上。

陆观拿不准这小子是在整他还是真喝醉了,洗完脚,把宋虔之的脚捞到腿上来,给他擦干,手里摸着宋虔之温热光滑的皮肤,不禁又有点走神。果然是个从小受宠的少爷,养得一张皮白得发光,脚上也没什么茧,腿毛有一些,不扎手,反而柔软可爱。

宋虔之双手垂在身前,眼睛闭着,像在打盹,一只手摸鼻子,脚在陆观的手里动了两下。

陆观猛然回神,满脸通红地把宋虔之的双脚擦干,抱到床上去。

收拾完一切,床上宋虔之已睡得均匀地打起了小呼噜。

陆观抱着被子在床前挣扎半天,下定决心,往地铺走了两步,又转回来,往宋虔之身边一倒。

过了一会,陆观侧过头去看宋虔之,对方睡得很熟,他一只手将被子牵开,盖到宋虔之的被子上面,伸过一只手去,以极轻的动作,将宋虔之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陆观缓慢地吁出一口气,闭起眼睛,安心地睡了。

宋虔之继续打着小呼噜,边打小呼噜边睁开眼,看到面前陆观刚毅英俊的脸,突然就想亲上去,不亲嘴,就亲一亲他的鼻梁。想了想还是算了,死鸭子嘴硬,他不整得陆观提鞋倒追这么多年风月场就白混了。

天亮之后,宋虔之醒来,身边空空如也,不远处地上陆观睡在地铺里。

宋虔之面部抽搐,下床去,一只脚提起,架在陆观的脸上方一寸之处。

陆观倏然睁眼。

宋虔之收回脚。

陆观:

起床了,今天要下乡,快点起来。一身雪白单衣的宋虔之转过身去穿衣服。

陆观盯着宋虔之抬手时露出来那一截窄细的腰,登时鼻血如注。

出城前,三人先去州府衙门,与孟州州府打了个招呼,说要去他的地头上巡视巡视。那州府与沈玉书一脸的营养不良大相径庭,是个富态的中年人,面白如玉,更有慈祥容貌。

还派了一名法曹给钦差开路,另命两名衙役随行。

宋虔之说不用不用。

那州府硬要让三人随着一同上路。

宋虔之只好让法曹扮作管家,两个衙役扮成小厮,随在他的商队里头。周先与陆观换着赶车。

宋虔之最受不得马车颠簸,上了车就想睡觉,没能正襟危坐与法曹多说几句,就枕在陆观腿上睡了过去,醒来时不知道在何处,但感到车速放慢了不少,捞开窗帘向外一看。

只见平原上田地荒芜,不少人拖着板车,小的与老人坐在车上,堆着家里的锅碗瓢盆,几床烂被絮,就那么暴露在寒风里如同老牛一般慢慢地向西晃荡。

陆观正要下车去问。

车上法曹说:都是风平峡下的乡民,黑狄打进来了,只有先西退,等到了州城,孙大人会安排人带他们西退。

宋虔之坐了回去,又有点呆呆的。

我看孟州城里,没受影响。陆观道。

法曹叹了口气,露出个苦笑:陆大人有所不知,孟州自古就是富庶之地,凭借风平峡的天险,一百二十多年前,北边进犯,被拦在大龙山孤峰中的一线天,东面又有风平峡险滩,可以说,孟州易守难攻,城中住民已经几辈不知什么是战乱,加上孟州民风淳朴,生活富足,除去每年给朝廷的贡粮,余粮完全足够,南来北往的人都愿意到孟州做生意,这里的人养出一身的懒散。腊月初时,孙大人抓了几个人,这些人在城中散播消息,说白明渡口被黑狄攻破,很快就要横扫大楚了。孙大人果断决定,把他们在城中闹市处死,之后州城中人继续醉生梦死,都把这话当成一个谣传。至于西迁的流民,在州城外十数里就会被设关拦下,绕道州城,取道城外继续西退。

宋虔之问:现在州城中人不知道黑狄打了进来?

法曹摇头:消息是满城皆知的,有多少人相信,卑职就说不准了。卑职曾经在镇北军做运粮小吏,也在孟州驻军掌管过粮运,只能这么说,若不是有风平峡和大龙山拦着,一旦起战,孟州城必遭战火蹂|躏。

这话你也敢说,不怕掉脑袋?陆观冷道。

法曹道:卑职苦于是一届文官,若是自小习武,还能为保卫家国出一份力。

那两个衙役都不说话,却与法曹是一般神色,遗憾、愤怒。

这么一看,孟州的官吏,城中的富户,甚至是平民百姓,应该都知道了东边的战事,只是不认为黑狄能攻破风平峡进入孟州,日子还是如常。只是孟州辖下的几个靠东的县份,已经受到影响。

宋虔之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

要不要改道风平峡。

不行,你我都不懂行军打仗,到了军中,能顶什么用?陆观当即否定了宋虔之的提议。

宋虔之并不生气,也觉自己过于异想天开。去风平峡不仅帮不上忙,要是真的打过来,还得让别人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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