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推入毒液的女仆猫一跃而起,乖巧地爬上了岸边,她舔着自己爪子,抖擞一甩,毛发干燥后显得异常可爱。
莱娜看到女仆猫,心情好了很多,态度平和地弯下腰,来吧小东西,我的猫儿终于回来了。她抬头看了眼树干上的笼子,思绪万千,跟高处的双头蛇吩咐了一句,她们假冒我的女儿,让我生了大气。希望我下次再来,能看到我真正的女儿。
她看了眼大坑里的液体,伸手捞了捞,笑道:呆在笼子里多难受,像我的猫儿一样躺在我的怀里吧。我会好好疼我真正的女儿。
莱娜夫人带着女仆离开。
季明染的心跳快得要崩溃了,她深呼吸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才扭头朝着何解忧调侃道:我的挚友,你还好吧?
何解忧遂笑了笑:你打算怎么办?
季明染原地不动,避开这个话题道:你饿不饿?听说蛇肉特别美味。头顶的双头蛇似乎听懂了玩家的意思,瞬间缩了缩头,爬到更高的地方去了。
它们已经很久没吃肉了,距离上次有活物过来已经十九年了,那次它们吃了好大的亏,这次这两位让莱娜吃瘪,似乎也不怎么好惹。它们决定保守行事,看看情况再下嘴。
于是接下来的两三个小时,笼里的两位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共度美好时光。
日头跳的老高,晒得人懒洋洋的,季明染突然叹道:我们都在一起三个月了。
何解忧点点头,依旧静静地坐着,像是在等待季明染接着说。她们之间总是这样,季明染说何解忧听,有时候何解忧也会主动说几句,但多半都是关于比赛,关于游戏,关于吃药。
这一次,季明染却没有继续找新话题,她靠着笼子闭上了眼。良久,何解忧都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季明染突然说:三个月了,可我总觉得我从来都没走近你。
她这一开头,就再也止不住,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她终于睁开微微泛红的眼,一直都是我在主动,主动和你说话,主动粘着你,主动找话题,哪怕是她咬紧牙关,似乎有点难以言说,主动得啊,我觉得自己很廉价。
我知道你就是这样的性格,我也没想过要改变你。季明染静静地说,声音略带嘶哑:可是总希望自己是特别的那个,而不是和你的同事一样,和你的老板一样,和你的朋友一样。
何解忧垂着眼,看着季明染,喉头像是梗了无数话语,可是她一开口却也是一腔委屈,那你呢?你不是一直跟我演戏一样的在一起。
季明染耳根子泛红,她猛地一动,笼子滑下去一大截,何解忧适时也动了一下,笼子重归平衡。她还以为季明染会把这些心里话藏一辈子,照旧和她开着玩笑,伪装成善解人意的样子。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季明染总是表现得完美随和,何解忧再怎么忽略她,她也能自己找出一百个理由安抚自己,第二天仍旧笑吟吟地吃饭,聊天,逛街。顶多,遇到糟心事的时候,当天玩游戏的时间就拉长一倍。
她从来不会选择求助,就好像,天下没有她苦恼的事情。可真的不累吗?何解忧有时候也会问自己,季明染是不是真的和自己坦诚相对。
季明染突然有些心惊,因为这样的话,薛音也曾对她说过。她从小就被寄养在姑姑家,从小她就逼自己做什么都要比别人更好,学什么都要比别人用功,遇到事情也要顾全全家人的脸面,哪怕自己受点小委屈。
薛音说她,我们都当你是自家人,可你却一直拿我们当外人!
何解忧沉默了一会,突然道了一声歉,然后盯着自己的脚尖说:你从来没亲口对我说过那三个字,也从来没有把真实的自己给我看。我的确很在意。
第104章唯有暴富&美人蛇
丝丝的死亡提醒,打破了沉默。
不光是季明染,何解忧也有些意外,怎么回事?
季明染上下观察笼子,发现树杈那边有个洞口,似乎可以容纳一个人到达地面,我们不能耗在这里了。她观察那两只双头蛇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凶猛,甚至有时候比他们还要胆小的样子,于是她朝何解忧使了个眼色。
何解忧会意,抬头看了眼双头蛇,没想到那两只爬得更高,只敢卷缩在树梢吐吐腥红的信子。
地面上突然翻滚出一团灰色,刚刚跟着莱娜夫人离开的女仆猫突然跑了回来,它朝着笼子喵喵喵了好几声。叫声就像夜里的婴儿啼哭,尖锐密集,刺得耳朵隐隐作痛。良久,女仆猫突然弓起身子,跳到石头上借力一跃,爪子划拉到金属笼子边缘,猫爪抓挠铁栏的声音让季明染不觉捂住了耳朵。
喵喵
女仆猫来势汹汹,目的性极强地挥起一记利爪,登时季明染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三道红色的血痕。
季明染下意识反击晃得笼子微微摇晃,何解忧只得尽力稳住平衡。这猫儿伤了却人兴奋异常,它欢喜地打着转,直接从缝隙里掉入陷阱,绿色的液体瞬间将它淹没。不一会季明染就看到一个女人的□□后背,从水面露了出来。
女人的脸和她一模一样,只不过她没有脖子上的血痕。
她说:救我,救救我们,夫人她是个魔鬼女仆甚至没来得及爬到对岸,突然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她的身体被浓液里涌出来的四肢拉了下去,只剩下头颅和四肢慢慢漂浮出水面。
季明染站了起来,像何解忧一样一只手抓住笼子顶端的木棍,深深地望向陷阱里的白骨。
就是这个时候,她抬脚狠狠一蹬,连带笼子都以绝对的优势滑下去。何解忧瞬间就被带到了树干旁边,她伸出手臂抱住树干,释放出的蚕丝紧紧地缠住保持平衡的木棍。
木棍停止倾斜的时候,季明染的鞋尖刚好碰到陷阱里的液体,一小截笼身被染得绿莹莹的。
小心!何解忧两只手都被占用,只剩下一张嘴。
绿色的小绒毛从水面伸出来,试探着凑近季明染。
季明染连忙收起双腿,看向正在使劲晃动铁笼的何解忧。随着她离树洞越来越近,双头蛇也渐渐有了反应,它们迟疑着往前试探,目光紧盯着树杈上的黑洞。它们互相看一眼,四只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很快就确定了方针,一左一右分头夹击。
快放手!它们过来了。如果何解忧还不放手,那她怎么敌得过双头蛇。
何解忧看了眼季明染,突然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她的金发突然变白,不知道哪来的幽幽歌声响起,牵引出一条隐形的道路。原本在何解忧房中的白色娃娃突然出现在树干上,在双头蛇靠近的前一秒,释放出无数蚕丝,将树杈上的双头蛇困住按入了陷阱。
陷阱瞬间被挣扎起来的双头蛇摧毁破坏,那些绿色的、黄色的、蓝色的、红色的液体搅合在一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有多难闻有多难闻,它们将泥土稀释,包裹上蛇身,它们的身体突然渐渐变长,很快就脱了一层皮,从蛇皮里钻出两个瘦得皮包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