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人一种很仓皇的感觉,却在踏出门的前一秒,突然停下来环顾四周,很快就锁定了被踢到床角的小刀,快步捡起来,轻声警告道:这个没收了,以后不许再买了,危险。
何解忧盯着季明染,她能感觉到对方极力掩饰的悲伤,可却想不出她为什么难过。她伸了伸手,水果刀是用来削苹果的,不是用来削我自己的。
她曾在网上看到过,连续不断削苹果皮可以练习控制情绪,所以每次感觉有些烦躁的时候,她就会不停地削苹果。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她的情绪都保持的很稳定,可自从参加了这场比赛,她的心境总是会出现波澜,所以不得不重新开始这种做法。
那昨晚呢?预备赛结束那天呢?季明染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可她很快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很刻意地又放慢了语速,耐心说:总之,危险的器械你不能放在身边。
何解忧算是默认地点点头,她好像疲惫极了,坐在地上都有些微微摇晃。看着季明染收起水果刀,她又尽力坐直了一点,不由自主地解释道:划伤手臂那次是个意外,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自己。
季明染叹气,把何解忧从地上扶到床上,她的腿部和胳膊处有些磕伤,大概是昨晚被她拖拽造成的。
床上光秃秃的,床单在垃圾桶里,被子也被扔在地上弄脏了,季明染略感头疼,蹲在地上把被子抖了抖,铺在了床垫上,凑合睡吧,我给你弄点饭过来。
何解忧看看床上的被子,再看看臭着一张脸的季明染,鬼使神差地听从了她的命令。
等到季明染离开,何解忧翻下床找手机给一个人打了个电话。
喂。
何解忧一出声对方就咋呼起来,一个男声不悦道:你出什么事了?怎么声音这么虚弱?
何解忧微微侧身,拥着被角说:我今天给人表白了,可她拒绝了我。你说这是为什么?
对方那边传来噗通一声,旁边的工作人员惊呼道:江总!江总您没事吧?
骚乱结束,对方好像走到了一个清静的角落,说话声带着轻微的回音,你刚刚说你跟人表白了?是时非?
不是。何解忧继续问:她说过喜欢我很多年的,可是我问她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她好像不是很高兴。
那位江总的注意力仍旧停留在之前,不是时非?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外面好像有人在催促,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认真的?还是想玩玩。
何解忧沉默了一下,还是那句话,和她相处的时候,我觉得很舒服。
被表白却不高兴,她不喜欢你吧!对方很快就下了定论,顺便又说:其实只要不是时非,是谁都可以。你要是真觉得非她不可,就努力追!我先不和你聊了,有个会,开完了给你信息。
何解忧被挂了电话,安静地躺在被窝里。
仔细算起来,季明染只是说她喜欢cuckoo,好像没有说过喜欢自己之类的话。而且,网上报道的她的绯闻那么多,说不定她已经有女朋友了?何解忧突然坐起来,她有点笨拙地在微博搜索了一下关键词,突然发现一个很可怕的现象。
和季明染传过绯闻的,好像都是男的。
原来如此。何解忧莫名有点灰心,看来季明染没有回应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季明染就是这个时候端了一碗清粥进来,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吃吧,刚刚点的,我特意让他们做的很清淡,符合你的口味吧?
她笑嘻嘻的好像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可何解忧却觉得她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演戏。
你什么时候找人调查的我?何解忧自己把粥拿过来,碗底是热的,躺在手心暖暖的,就好像全身都暖和了,她搅了两下,突然问道。
季明染正拉了一把椅子过来,闻言有些心虚,三天前吧!查到的东西不多。她瘪瘪嘴,不太服气地说:你不是也让人把我查了个底朝天?我为什么不能查你。
我那是工作,你也是工作吗?何解忧暗想。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季明染忙拦道:你要干嘛?我帮你啊!
我又不是要死了。何解忧推开季明染的手,挪开桌前的椅子,自己坐了过来,我不喜欢在床上吃饭。
季明染嫌弃地跟着挪了位置,她看何解忧的状态还不错,就有些好奇地问:你和吕柔真的是重组家庭的姐妹啊?
何解忧嗯了一声,她有些在意地问:你还查到什么了?
季明染自觉这是个坦白从宽的好机会,连忙卖乖道:第一,你在孤儿院生活过八年;第二,你在时非父亲的资助下完成学业、找回了亲生母亲;第三,吕柔是你姐姐
何解忧松了一口气,似乎在庆幸着什么,她微微侧身却捕捉到了季明染的微表情,你好像和我和吕柔很熟?
季明染无精打采地说:也没什么,我以前帮一个姐妹和她撕过而已。她偷偷看了眼何解忧的脸色,毫不避讳地说:你和你姐姐关系很差吧?你们俩的性格差太多了,而且都不是省油的灯。
何解忧放下吃了一半的碗,反驳道:不,我和她关系很好。至少,以前是。
这句话一下子就激发了季明染的八卦之心,怎么可能?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抓住了何解忧的手腕,回想道:前段时间吕柔接受采访说自己游戏水平很高什么的,难道是你教的?
何解忧脑袋里空空的,她在陈述的时候冷静的就像个旁观者,哪怕她极力地说他们之间有多亲密,季明染也无法把他们代入到冰冷的语句里。
季明染放弃了和何解忧沟通,她再次询问:那你雇佣枪手的事情,真的不是造谣?
何解忧这次比昨晚稍微迟疑了一些,却还是点了点头,你们的cuckoo两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了自以为是的曦光里。
季明染彻底灰心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参加比赛?
公司答应,只要我顺利完成比赛,明年再以cuckoo的名义开完发布会,就同意我的辞职申请。何解忧坦然地说着,她心里所有的负担似乎都因为昨晚季明染的质问化为乌有。
你生病是和那件事有关吗?季明染小心翼翼,和昨晚的逼问的态度截然不同,可是即使她语气轻缓,撞在何解忧的心头却还是如同一记重击。她有些头疼,抬头揉了揉前额,你回去休息吧,我累了。
不行!季明染重新端起碗,吃力地劝着:还有半碗呢!必须吃掉。
何解忧皱着眉头摇摇头,几乎是下意识抗拒,太难吃了。
季明染哎了一声,反应十分强烈,怎么可能!我尝过的,味道明明很好。
门外突然传来送早餐的工作人员的声音,请问有人吗?今天的早餐已经送到了哦!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