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解忧沉思着,季明染却已经掏出了自己之前找到的残缺的地图,既然说到这,我们要是能一起出去,就一起合作吧?你看,这是我找到的半张地图,只要再找到剩下的部分,我们就能畅通无阻地到达目的地。
季明染兴致勃勃地说着,何解忧却不为所动,还是先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吧。
这个副本应该是个支线剧情,既然是支线,那肯定是从主线任务里引申的。季明染拍拍膝盖上的灰尘,愉悦地说:我已经找到一些线索了,可惜还不够。
她说着把地图塞进包里,把本子夹到腋下,就着小板凳往柜子上面站上去,半人高的柜子上方是一个钟表,在不久前突然停止了跳动。
季明染细心记下了时钟的时刻,又把钟表前后翻转,检查了一遍,才跳下来。
看来客厅已经没有有价值的东西了。季明染说着弯下腰,朝餐桌底下扫了一眼,这一看吓得她跌坐在地上,紧张得差点咬到舌头,怎么会这样!
何解忧连同落座的长凳往后挪了挪,也往桌子底部看了一眼,原本木板拼凑的长桌背面,竟然是骨头装钉的架子,密密麻麻的肢体骨架,支撑着整个桌子的平面。也许这儿的主人平时还用这张桌子剁肉,所以血液从桌子缝隙渗透下去,骨头的周围还有鲜血流淌的痕迹。
这是人骨。何解忧淡淡地说。
坐在地上的季明染死死地盯着桌面,身体缩成一团,半信半疑地又问了一遍,什么呀?
这桌面底架是用人的肱骨和股骨拼连成的。何解忧伸手摸了摸,转而重新坐回去,她扫过季明染发青的脸,目光却并不滞留,这只是游戏道具,你怕什么?
季明染被一下子戳中,觉得很丢面子,于是别扭道:我知道这是游戏道具,我只是太入神而已。
她怕的其实并不是这些白森森的骨头,而是这个副本的剧情,季明染玩游戏一向都很细心谨慎,通关率很高。但是呢,有个小问题,就是她胆子小,经常被自己玩出来的剧情给吓到。有时候拍完戏,晚上玩游戏,还能被吓得躲在被子里喊薛音过来关灯。
但此时,她不是一个人。何解忧看起来可比她还要娇弱,她决不能在敌人面前丢了尊严。
NPC应该去睡觉了,现在我们得自己去找到房间。季明染清了清嗓子,你说我们要是找错了房间,会不会GameOver啊?
何解忧目光四处扫荡,轻描淡写道:你是大佬,我都听你的。
怎么以前没见你这么看得起我?
季明染翻了个白眼,摊牌道:你总拿我做挡箭牌没什么好处的,我死了,你更出不去。
何解忧哂笑:没有人要利用你,这是比赛,胜败我们各凭本事。你乐意彰显善良,那是你的事,没人欠你的。
你这个人真是没心肠,你不应该叫何解忧,你得叫何无情。季明染不悦地怼何解忧,是我自作多情一直救你,可我们进来这么久,你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找,哪有你这样坐享其成的?
何解忧把乱发别到耳畔,单手撑着下巴,一双眼微微眯起,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轻薄短袖,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NPC怕白色?
季明染原地未动,思忖片刻才拉着椅子坐到何解忧的身边,她分析的头头是道,却迟迟不肯说最要紧的关联。
何解忧忍不住打断,所以你就凭这个世界的设定是部族,就推断他们敬仰白色?
根本就没得考究!游戏本身是基于现实的虚拟再造,要是和现实做的一模一样,那大家还玩什么游戏,都去旅游不就好了?季明染列举道:《阿穆的红绳》你玩过吗?这款游戏的背景设定也是部落,世界观和现在几乎完全不同。可是既然游戏参考现实,那设计者在设置世界观的时候,总会有一部分内容是无法虚构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抓住这一点可能性,完成我们的逃生。
你是蒙的。何解忧听了半天,总结出这么一点。
季明染却说,我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个世界的背景是部族时代,我们所处的仙玛卡部族是三大部族中最强盛,疆域最辽阔的大部族,但是几代的王族奢靡成性,引起了周边小部族的不满,常年征伐不断,民不聊生。
何解忧仔细听着,季明染凑近了一点点,继续说:你知道白色对于部族而言,意味着什么嘛?对战争而言,又意味着什么呢?
忠贞,纯洁;停战,和平。季明染一字一句地说着,不管副本有多凶残,部族里的子民却都怀揣信仰,所以凶手看到白色会胆怯,暴徒看到白色会不忍,NPC看到我们穿着白色的衣服,会认为我们暂时没有威胁。
何解忧轻声笑道:解释的有些勉强。
季明染正要为自己鸣不平,却听到何解忧又说,不过,挺有意思。
两个人正说着话,墙上的钟表开始走动,副本内的天色逐渐晦暗下来,季明染不安地看着楼梯口,不太愿意第一个上楼,那个,我帮你付了房钱,你是不是得主动点。
第24章唯有暴富&背叛
副本内的时间比正常时候要快2-3倍,顷刻间已经从白昼转到了夜晚。楼梯口突然滚下来一只闹钟,摔断了一个支脚,季明染吓得蹦了一下,连忙躲在何解忧的身后,"你得在前面带路。"
她顺手举起烛台跟在何解忧身后,催促着冷静到过分的何解忧,"快走吧,感觉天夜越来越深了,万一他们搞了僵尸派对,我们会被玩死的。"
何解忧扫了眼杞人忧天的季明染,从始至终没有说话,自顾自地攀上了楼梯。
楼道里并不像季明染想象中的阴森恐怖,反而散布着很多孩子,这些孩子要么长发邋遢,要么就戴着面具,还有的裹着绷带,他们缩在犄角旮旯里,无一不安稳沉睡。
四处都是均匀的呼吸声。
季明染紧紧地抓着烛台,打量着走廊上高高挂起的灯笼,每个灯笼上都画着一幅画,看不清,但是红色的笔迹里透着些诡异。
她有点紧张地摸了摸着口袋里剩下的铜币,似乎只能从这里找到一点安全感。
二楼楼上房间的号码牌,第一个房间是从1006起,季明染拿着灯一一查看,直到一间数字为1720的房间,突然停住脚步,想了一会试探地问,会不会就是这个。
何解忧看向季明染,她悄声解释:楼下的时钟虽然没有时刻标注,但是看角度是静止在了五点二十的位置,滚下来的闹钟提示我们往时间的方向思考,说明时刻就是房间号码。二楼的房间号码牌,从1006起,依次是1108、1210、1312、1414、1516、1618,这个房间刚好是1720。不会这么巧的,我们试试吧?
何解忧没有意见,季明染就直接用手推了推门,没有反应,而门上也没有门把手或者钥匙孔。
我们肯定是漏了重要的线索。何解忧淡淡地说,却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不如,我们分开去找。
季明染却极力反对,固执地继续摸索着,我怀疑这个副本的生存条件是铜币,你身上没钱,我又不能把我的铜币分给你,离开我你可能会出事的。这个门一定有办法打开,你给我点时间。
何解忧转向一侧,并不打算继续跟着季明染,突然听到咔地一声。
gu903();季明染一直在尝试移动的色轮被拆卸下来,简单的色块背面竟然有残缺不全的画面,画面根据颜色顺序打乱重组,拼成了成一副新的图案,门利落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