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多少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已湮灭在所有人的记忆里,却原来这个世上,有人将她刻在心头,牢牢记挂。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凌秋泛连忙将她拉起来,我们先出宫去!
等一下姐姐。
二人闻言回头,却见凌雪霁向后退了两步,她身后是火光和杀伐。
我知道这样很天真,很可笑,但是我做不到这样就走我要去救那些无辜的人,能救几个是几个姐姐你先走吧
凌秋泛心头一惊,她知道凌雪霁对此一直接受不来,其实她自己又何尝能够接受,这一片她们也曾间接参与其中的杀戮
你们不忍,是吗?
姐妹俩沉默之时,思瑶突然出声,收到二人齐齐看来的眼神,她长叹一声,果然如此。
其实在知道二人是曲荃派来的人后,聪慧如她已经猜到这场逼宫背后的七七八八,定然是和曲荃脱不了干系。而这二位
露沾裳死后她深居简出,但也依然能够时不时接受到外界的消息。她自然也知道曲荃娶了女妻。不过却不知是怎样的女子,如今一见单从打扮和心性来看,必是有些涉世,但还没有浸淫权术争斗的纯良女子。
她沉沉出声,你们不必觉得愧疚,也不必对曲大人的做法产生心寒。因为古往今来就是这样,逼宫的皇子要杀死威胁他的宫妃,皇子,想要坐稳江山就必须斩草除根。而且,这场宫变完全不是你们所想像的那么简单。
三皇子的阻力其实很大,并不是众望所归。这场流血,即便曲大人不参与,也会以另一种杀戮方式发生。它可能不像现在这么明显,会在大家都看不见的阴暗角落悄无声息的发生,结束。皇宫金顶琉璃瓦檐,每日走出来看都是金光灿灿的,有光就又影,你看见的有多明亮恢弘,背地里就有多阴暗龌|龊。
至于三皇子,既然曲大人选的是三皇子,那就选择相信吧。
是生是死,也只能赌这一把,不是吗?
天下为棋局,众人皆为子,有谁能担得上真正的无辜,又有谁能分得清真正的对错?
无非只能朝着当下最好的选择去走,一路到底,不死不回头。
***
你,你要干什么!
昭仁清晨去凤殿之前,将自己的女儿永阳县主藏在宫中,但她绝对不会想到,正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使得自己的公主殿成为众矢之的,几乎没费多少功夫,永阳县主就被一个府兵抓了摁在寝殿的床上。
嘿嘿嘿,好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美人儿,爷我今儿杀得够累,就在这好好犒劳犒劳!
永阳自小娇生惯养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早已经吓得浑身瘫软,手脚并用的想要逃走,却被那府兵抽了腰带捆在床头。
泪水糊了满脸却又无可奈何,她感到对方的身躯压在自己的身上,整个头皮就像过了电似的一片空白,突然身上一重,水光模糊间她看到一张她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看到的面颜
啊!!!!
一道惨嚎出声,那府兵猛地朝后振去,身上偷袭的女孩被他狠狠摔在了地上,永阳身上一轻却依然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府兵操起剑柄重重的砸在那女孩身上。
女孩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暴雨般的拳打脚踢下她只做了一件事——将插了一半在那府兵脖颈上的匕首全部捅了进去。
不消半刻,府兵硬挺挺倒在了地上,血液喷涌,浑身痉挛。女孩冰着一张脸爬起来,把他脖子上的匕首抽出来,对准那人的腰肢一刀、一刀切下去,她的力道不够,但是刀准,乱刀之下很快就将那府兵拦腰切断。
永阳吓得完全愣在了当场,连女孩什么时候帮她解开绳子都不知道。直到被拽着往宫外跑时,才磕磕巴巴问出一句:你,你,你还在
她想问你怎么会来,这些日子你到底去了哪里,她还想替她的父母向她道一句歉,磕三个头她知道这根本无济于事,对方也或许根本就不会理会,但是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做才对,她甚至在见到她时的第一个反应是怕见
一路拉着她飞奔的女孩突然开了口。
我现在住着曲尚书家里,我叫曲辨幽。
永阳一愣,你原先的名字
我再说一遍,我现在,只是曲辨幽。
好。好的谢谢你,辨幽。
那一晚,身量未长成的一双少女在遍地尸骸,漫天火光之中携手亡奔。
彼时的永阳不会知道,身边这个叫曲辨幽的女孩将会成为她的妻子
孽缘难解,纠缠一世。
第二百一十六章再上花轿
御隆帝没有想到在常后宣布自己驾崩之后,还会有人进入这间暗室,更没有想到闯入这间暗室的竟是自己最最轻视的三儿子。
你
父皇?
三皇子提着剑,一步一步走到那晃眼的金丝楠木宝座台前,弯下腰,看着他一夕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的父皇,面上颜色难辨。
父皇。
他温和的叫着,御隆帝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般,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死灰般的目光一瞬间焕发生命力。
璟祤,好孩子,你听父皇说,只要你将父皇救出去,父皇的位置就是你的!
三皇子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头来,一张脸上满是孝顺的模样,父皇,儿臣听说您驾崩了,特来祭拜。
什什么御隆帝难以置信,胸中江海滔天,他哑了声,拼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维持住眸中火光不熄,扯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容来,璟祤,你,你说什么?
三皇子依然没有答他,只是抽出被拽住的披风,恭敬退后三步,对着宝座台上的那口棺材,端端正正的拜了三拜,儿臣会守好父皇的基业,完成父皇的遗愿。父皇,您安息吧。
***
危岳雁和曲荃跑到凤殿的时候,昭仁及其一种党羽已被诛杀,三皇子已经带人去诛杀其他叛党。整座凤殿空空如也,二人在偌大的宫殿里转了一圈一无所获,里头像是被洗劫过一样,珍宝异物碎了一地,唯有一副床头搁着的美人绣完好如初。
她应该没有走远。曲荃突然出声。
危岳雁疑道:为何?
露沾裳还在此,她怎么也得回来取了再走啊。
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由外室传来,由声音即可辩出,来人从容不迫,应当不是常容珂。
然而来人还是出乎意料之外。
杭士诚银冠儒袍,躬身一揖,二位大人,久候了。
***
绣着彩凤鸣鸾的后裾在一片悬黎垂棘的照耀下摆动翻飞,泛出丝帛锦线独有的光彩,可这道光彩蹁跹在墓穴之中,不免有些诡异。
不错,这里是一处墓穴,而且是藏在深宫密道中的墓穴,不同于帝陵西侧的衣冠冢,而是真正的埋骨之地——淑妃墓。
常容珂捧紧了刚从寝殿中取下的美人绣,牢牢贴在胸口,幸好这幅画还在,心惊胆战逃回寝屋发现绣帛完好无损之时的心情,就仿佛满羽的雏鸟,欢天地喜的振翅在碧空晴海之上,仿佛一切繁重思绪和毕生痛楚都随之消失殆尽。
但是很快,这种心情就随着面前两人的出现,沉落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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