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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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将军!一个士兵跌跌撞撞跑进来通报,离帐门最近的贺游天眼疾手快一把把人扶住,说着别急别急结果自己问的比那个士兵还要急。

怎么样怎么样??敌军什么反应?!

秦副将把粮草用绳索吊到城楼前的地上,敌军一步都不敢过来拿!后来等了一会就派了一个士兵过来取,我方听将军的命令没人阻拦,但是拿完后就再没动静了!

贺游天一把将人推开,你这说了等于没说。

报!将军将军!!又一个士兵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下就撞到了贺游天怀里,贺小将军龇牙咧嘴的把人拉开。

嚷嚷什么一点都不稳重!说着稳重的贺小将军突然又一把把人拉回来,呲出一口白牙,快说快说前方怎么样了!

那士兵刚喘完了气又惊他这一下说出来的话都有点哆哆嗦嗦,来来来了!

危岳雁侧过头来,来什么了?

后军处来了三辆马车,停在射程外!他没带上主语,不用想都知道他所说的后军一定是敌方后军。

曲荃在桌上弹动的手指一定,看向危岳雁,对方也不约而同的在看她,马车一模一样?

这话自然是问那士兵的,士兵连忙点头,完全一样!蓝布帘子黄灯笼,就连车前的马都是一样的!

看来这军师就藏在其中一辆马车之中。危岳雁思忖着,现在能证实那是穆帝力了?

不一定。曲荃摇摇头,但却是一个好现象。

危岳雁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一旁贺游天不满的冲到她俩面前,你们打什么哑谜?

来的人不一定是穆帝力,但却一定是一个多疑之人。危岳雁笑着揉了揉这个小少年的脑袋,多思多疑,必谨慎小心,好故弄玄虚,反落下把柄。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曲荃笑着接过话题。

危岳雁拍了拍贺游天的肩膀,来游天,让你玩一回天下第一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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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城楼危岳雁和曲荃亲眼见到了所谓的三辆马车,那三辆马车果然从目前的距离看来完全一样,敌方军师敏感多疑,见他们空投粮草这类出格之举定要亲自前来看看的。但是一来恐有杀身之祸,这便出动三辆马车。

一名士兵急匆匆往返三辆马车与敌军后军指挥之间,看样子是派给那神秘军师和主军之间交流用的。突然一支箭矢仿佛从万里之遥飞来,九天雷霆般怒啸着掠过万千敌兵头顶,精准刺入那通报员的左胸,当场毙命。敌军各个瞠目结舌的望向陇息城头,却见一张先前从未见过的巨大石弓置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石弓后站着银甲蓝袍的贺游天。

战争毫无预兆的爆发,敌方很快就接上了一名替补,继续往返军师与主军之间。每每一通往返都能带来随之而变的阵型布局。他们仿佛根本就不怕贺游天和这张陇息城中尘封已久的天下第一弓,通报员死一个就再接一个,故而贺游天在放出第一箭以后便不再放第二箭,杀之无尽替之无穷,石弓的箭却是有尽的。

三辆马车亦磐石般纹丝不动,谨慎到极点的神秘军师仿佛一瞬有了万千豪情,要同危岳雁他们豪赌一场,三辆马车择其一。

其实这有何难,发三箭射死三人,真军师必定在其中。但是贺游天很快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石弓耗力耗时,第一箭是出其不意,待到第二箭时石弓台已成众矢之的,即便他有这个心也没这么多条命。只得跑到秦广漠身边与之一起投入战斗。

石弓台久久无人,敌兵亦将全部心力投入到战斗之中,无人再去多费精神顾虑一个无人之处。也没有人发现石弓台被人挪了地方,一个身影潜伏在石弓之后。

曲荃凭着自己的判断选准目标,伸手把住强弓弓弦用力一拉——

纹丝不动。

她这才反应过来,手上这把乃天下第一弓,之所以射程几远是因它能承万钧之力。这样的巨弓单凭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怎可能拉开呢?

但是机会只有一次,已经有个别人开始关注石弓这边,随即被掩护她的□□手射成活靶。如果她一回去,势必引起更多的注意。

不行!再试一次!

曲荃奋力拉弦,整条手臂紧绷如铁一口白牙几欲咬碎,也不过拉开一寸之距,丝丝酸胀在麻感渐渐消退的同时像一条条细蛇蜿蜒着舔上臂膀,强行撑开的弓弦紧紧勒入血肉,一点点殷红滴落在苍白的石台上。

曲荃仍在咬牙继续,但上天似乎不打算给她更多的时间,眼角余光瞥见城楼下三支弓箭寻到了她的方向,箭矢破空划出一寸一寸的向她的胸口袭来!

只差一刻只差一刻!

曲荃整个人都已经开始颤抖,巨大的石弓耗掉了她所有的力气,三支箭矢也齐齐飞到跟前——

铛!铛!铛!

三声金铁相撞的声音炸在耳畔,箭矢应声而落,曲荃猛地一抖还未及反应过来,一阵暖意自后背袭来,痛冷交加僵硬在弓弦上的手掌被人握住,强横的力量带着她将这把万钧之弓硬拉开来。

曲荃睁大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华容,着急出口:你知道射哪个吗!

危岳雁凝神瞄准,直接用动作代替回答。

只听巨弓弦鸣,若雷动九天。

一支箭矢破层云而出,挟万钧之势隐虎啸之威,笔直的朝着目标呼啸而去!

一箭穿喉。

第二百零二章所向披靡

那身影正通报完第一辆马车,还未跑到第二辆马车跟前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敌军后军爆发出一阵骚乱,三辆马车的帘子移动,从里头冲出三个人都是清一色士兵的打扮,他们围上倒下的尸体,跪下去行了一个北秣王室至高无上的天礼。

曲荃遥遥望着刚想转头就被危岳雁一把压在了石台底下,接着耳边闪过几道疾风乒铃乓啷的声音响了一地,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拉到了城墙下的隐蔽处。这才背抵着城墙缓缓滑坐在地上,舒出一口气。

危岳雁在她身边坐下来,突然心头一感转头往旁边看去,正对上曲荃的目光。二人相视一笑,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意味。

穆帝力这回死绝了。

哦?曲荃佯装不解,那不过是一名通报的士兵,与穆帝力有何关系?

其实她看到危岳雁那一箭射对自己心里目标的那一刹,是万分讶异和激动的,同时又难以置信的感到理所应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这就是玄之又玄的默契。无需多费口舌,只一眼就能抵过千言万语。

但是此时此刻,多年形成的劣根性还是战了上风,她突然就想逗逗这个默契的伙伴。

可能是因为气氛太好,危岳雁此时一点都不想揍曲荃反而还有点想笑,在那些士兵行王室丧礼之前我并未确认那就是穆帝力,只能够确定我要杀的神秘军师是哪一个。

曲荃挑眉,因为严谨如她,也是在那几个士兵行王室丧礼的那一刻,才敢确定穆帝力的身份。危岳雁兀自看着弥漫上天际的狼烟耐着性子答道:我的判断主要依据三点。其一,我先前听你说过,穆帝力多思多疑,任何事情都会做好万全的准备。这样的人胆子往往也很大,因为他们极度自信,相信自己能够保护好自己。所以他选择了一个看似最危险的地方来隐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