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不太了解我们的太/祖皇帝。曲荃起身,在四周围绕了一圈才坐回原位,俯下身子与凌雪霁咬耳朵。
凌雪霁的表情由讶异转为惊怒又有惊怒转为悲伤,末了有些恍惚的看向曲荃,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又没有做错什么
曲荃颓然摇首,最是难测帝王心呐。
凌秋泛看着她们二人的样子,心中若有所思,眼眸边的那颗泪痣在莹润的肌肤上显得格外鲜妍。危岳雁看了一眼没有沉溺于夫人的美色,仍旧认真的接下去道:弭罪司的官吏基本都是足不出户的,天天呆在见不得人的地方鼓捣些见不得人的玩意。就算是要出行也必须有左威卫监同。他们没有兴趣没有朋友,弭罪司供应俱全,所以出行路线基本单一,无非是见见父母妻儿。然而我从左威卫那里得知,有一名名为史桩的官吏最近路线有异。
言落她看向曲荃,本着探讨的心却等来一种锁定了猎食目标的狐狸似的眼神。
曲荃冷笑,这么说,危大将军趁职务之便打探了我刑部的机密?
额危岳雁干咳一声,曲大人,非常之事当行非常之举。何况我统辖金陵十二卫,左威卫身为十二卫之一向我汇报此类信息本就是应尽的职责。
危将军不必说了。
曲大人你这就不讲道理了。
危将军如此理直气壮,曲荃斜睨一眼,不如明日在金殿上再与我讲这道理?
第五十七章乱木红痕(中)
曲大人,我这般做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刑部尚书!
那就让你那口风不严迫于淫/威丧失操守的下属出来抗罪!
凌雪霁与凌秋泛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深深的无奈,这两个人为什么一遇到对方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呢?她们就不能相安无事的待上一盏茶的时间?凌雪霁走到古树边上重新开始她的爬树大业,反正估计等她爬上树冠这俩货还没吵完呢。凌秋泛则在一旁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劝,总觉得是治标不治本的事情。但又找不出根本原因,虽说是政/敌但是好歹都奉圣命在一起办案了,为何不能和平些呢?若是实在看对方不舒服,今早结案不就能尽早不见么?思前想后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
二位大人,你们就不能回家去吵吗?
曲荃:回谁的家,我和这厮才不是一家的!
危岳雁:好像谁想和你回家似的!
曲荃:充其量不就是连襟吗?这年头连襟八竿子都打不着喽!
危岳雁:谁想和你做连襟啊!
凌秋泛:
危岳雁:哦!夫人,我想的,我想的,你这么好妹妹这么可爱,可偏偏怎就嫁了这厮!
曲荃:你什么意思啊危岳雁!
凌雪霁:啊啊啊啊啊!!!
三人正不可开交之际,只听凌雪霁一声惨叫,头顶古木繁叶一阵涛声,危岳雁只一瞬便猜到了情形,心念转至身形已跃上半空,将险些摔落在地的凌雪霁抱入怀中。
雪霁你没事吧!凌秋泛吓得花容失色,危岳雁抱着凌雪霁一落地她就跑过来查看妹妹的情况,结果连一片衣角都未看清,人已经到了曲荃怀中。
摔疼没有?曲荃将凌雪霁抱到方才坐下的大石上,想着毕竟是自己带出来办案的,这要是伤着哪了回去还不得被曲老太君家法抽死,想想就是一阵恶寒,连忙撩起她的衣袖检查有没有被伤到。危岳雁站在一旁黑着张脸。
还没掉下去我就给接住了,能伤到哪?你你干嘛?曲荃我告诉你真要把我气急了别以为我会因为你的身份手下留情。
曲荃面无表情,突然抬手弯腰作了一揖,多谢。
???这下倒把危岳雁整懵了,刚刚还剑拔弩张的,这是要唱哪一出哇?正欲再次发问,却被身边自家夫人拍了拍肩膀,示意她不要再多问。
曲荃从怀中取出一方丝绢替凌雪霁擦掉手臂和脖颈处粘着的碎叶木屑,凌雪霁感受着那股兰芝香气在脖颈间环绕,情不自禁的深深吸了一口。曲荃看她这模样跟只得了玩意的小猫似的,嘴角牵起了一个不自查的弧度。
你啊,怎么这么大人了还怕虫子。那是百年的古木,肯定有很多虫子栖居的。
凌雪霁睁大眼睛极力辩解,不,不是虫子!我不是看见虫子才叫的!话未说完曲荃带着促狭笑意的眸子就看过来了,凌雪霁小脸一红别过头去嘟囔道:我才不怕虫子呢。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替她擦完最后一点残叶边,曲荃收起丝帕,能惹你叫成那样的,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啊。
狼。凌雪霁定定的看着她。
狼?危岳雁在一旁出声,万霞山珍禽异兽不少,唯独这狼倒是少见。
真的是狼。凌雪霁好不容易恢复血色的小脸再次有泛白的趋势,很诡异的样子,我一开始不敢多看,但是因为太诡异了,我一下子就有种感觉,觉得那个东西可能和我们的案子有关系,就多看了几眼,这才确定真的是狼。
这下危岳雁倒是来了兴致,走到妹妹身边蹲下,你这话倒是说的有意思,一匹狼能有多诡异?难不成还长得是其他模样?
那匹狼,它有人的手!凌雪霁一双新月眸子倏然睁大,像是回忆起什么极为恐怖的画面,但是确实长着狼的脑袋,奔跑的姿势也没有问题,所以我觉得一定是狼。
这一番话说的,当即让四周的温度下降至冰点。长着人手的狼?其余三人面面相觑,这类生物怕是只有在《山海经》《淮南子》那些记载光怪陆离的志异文献里才有吧?怎么会出现在万霞山中呢?莫非是什么新品种,深藏老林之中未被世人所发现?
走,去找。曲荃当机立断,一拂袖走在最前。雪霁指路。
凌雪霁随即跟上,凌秋泛和危岳雁相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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