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落针可闻,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这个”男人抬起袖子搽了搽额头上的汗,一副恨不得自杀谢罪的表情,“吴总,是我疏忽了”
周向晚扫了一眼,发现如果这个数据错了,接下来的数据就全作废了,如果是以前的他,非把整个部门骂得狗血淋头不可。
“重新核算一遍,以及辞退责任人,”吴凉站起来,眼神冷冷,看似不经意地扫了众人一眼,大家头皮一麻,毕竟除了吴凉大家都没有发现这个低级错误。
“吴总,我们下次一定会注意,辞退会不会太”
“这是个很严重也很容易发现的错误,他需要为这个错误负责。”吴凉说完,不再纠缠这个问题,简明扼要地把下礼拜每个部门的任务分配下去,“今天就到这里。”话落,吴凉起身开门出去了,他的秘书上前一步,弯腰快速拢好桌上的文件。
吴凉一共有两个秘书,一个是什么都不干的周向晚,一个是什么都要干的魏天香。
周向晚一直觉得,魏天香这人婊里婊气的,能力尚可,就是整天想着嫁入豪门这一点很烦。
魏天香抱住文件夹,一对小高跟踏的噔噔有声,摇着腰肢,屁股仿佛下一秒就要漂移,路过周向晚身边时,惊叫一声,身子一歪,正要往周向晚大腿倒来。
“啊”
周向晚应对此类事件经验十分丰富,眼疾手快,一把拉过了秃头李经理,挡在身前。
“魏秘,你鞋跟太高了啊,”秃头李扶住人,眼睛往下往魏天香胸口一瞄,语重心长道:“这样容易摔跤呢,呵呵呵嘿嗯哼。”
魏天香站好,面带微笑,眼神凶恨地道了一声谢,挺胸侧望周向晚一眼,扭着腰出去了。
“唉呀总算走了,太吓人了。”众人纷纷坐回了位置,长嘘一口气。
“这吴总,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就这种例会,非要搞得跟联合国大会似的。”
讲话人偷偷瞄了一眼周向晚,“到底是年轻人,锐气盛,他一来,整个房间都跟北极似的,解决全球变暖全指望我们吴总了哈哈哈”
周向晚知道他们是故意给他听的。因为以往周向晚最喜欢听别人吐槽吴凉,有时候自己还要参与几句,堪称最快与周少拉近关系的技巧。
不过莫名的,周向晚现在听了却很是不爽。
一个不废话,有能力,还长得好看的领导是天使好吗要是他是吴凉,在座这些卖资历的,能当场给他们安排退休。
“哎,吴总,”周向晚抬眼看向门外,装模作样地招招手,“你回来干嘛”
众人弹簧似的从凳子上跳起来,脖子齐齐一扭,惊恐地盯着门框。
“哈哈哈哈哈哈,”周向晚站起来,拧着门把手,侧着半张有棱有角的脸,羽睫微动,“哟,看着地上一张张的,掉的都是谁的老脸,走前可别忘了捡回去贴好哈哈哈哈。”
众人脸色难看,面面相觑,周向晚迈开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长相这个东西,三分天注定,七分靠努力,周向晚那张中俄混血神颜在杀马特时期的颜值就已经很能打了,现在审美回归大众,从头发丝精致到脚趾头,浑身都是人民币的味道,分分钟能c位出道。
故而,从会议室到办公室,狭窄的过道,周向晚硬是走出了戛纳红毯和搞笑台湾言情剧的混搭风格。
先是少女们捂嘴尖叫,眼冒红心。
“啊,是周少,他又回来了”
“太好看了吧,非主流的时候已经够帅了,现在正经起来,啊啊啊,要命了,那两米的腿啊,我想当他的腿部挂件”
“是和吴总的情侣装吗卧槽,配我一脸,我就知道他们上次打架是相爱相杀。今天有人拍到他们同框吗扶我起来,凉粥老娘磕到头掉我永远是凉粥的无头骑士”
“拔刀吧,粥凉不可逆高冷禁欲人妻受和狂犬病前人渣后跪舔攻最好吃了”
周向晚心道:“都在说什么有的没的和以前不一样啊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少女的欢呼”
接下来,是少女们的花式碰瓷。
实习生路过周向晚身边时,一声惊叫,假装摔倒,文件撒了一地,白纸如雪花漫天席卷。
周向晚灵活躲避。
小秘书端着水,手不小心一抖,水花朝着周向晚胸口袭来。
周向晚灵活躲避。
钱盟凑上来,露出厚朴的笑容,想约周向晚一起喝酒泡吧撩妹。
周向晚一脸嫌弃,灵活躲避。
就这样,周向晚灵活地回到了办公室,整理完会议记录,敲响了吴凉的门。
他敲了三下,没等人回答,就开门进去了。
阳光洒在红木地板上,桌上井然有序,东西摆放极为对称,没有任何一样多余的东西,吴凉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东西,光照在他的侧脸,细细的绒毛散着朦胧的微光。
“放着吧,辛苦了。”吴凉抬头,礼貌道。
周向晚眼睛尖,一下就看见了被吴凉高高放在柜子角落的云南白药,孤孤单单,一副被打入冷宫的样子,他吸了吸鼻子,没闻见药味。
周向晚伸手将罐子拿了下来,摇了摇,道:“吴总不要的话,就扔掉嘛。”
吴凉眉头一跳,便见周向晚将罐子高高抛起,他一惊,猛地从凳子上弹起来,微微瞪大了眼。
周向晚一看,察觉出吴凉竟是十分忌惮这个罐子,再联合他之前种种反应,周向晚想不明白也难了。
周向晚扭开盖子,一步步走近吴凉,道:“我来帮你喷一下吧,吴总,把上衣脱了。”
吴凉退了一步,沉声道:“周向晚,我说,我已经好了。”
周向晚以前遛狗时,常常会遇见一只野猫,它明明怕哈哈怕得不要不要的,却兀自强装镇定,瞪眼弓背竖尾巴,坚持不动,直到哈哈嗷嗷呜呜一个猛冲,它才会炸着毛弹开。
就像吴凉。
周向晚心道:以前怎么没发现吴凉这人那么好玩
“你倒是越来越精了。”周向晚故作遗憾,“这含春半步骚可是我花大价钱买的,可惜。”
“什么含春半步骚”吴凉不动声色地藏了一本厚厚的文件夹在身后。
周向晚步步紧逼,吴凉几乎退到了墙角。
“烈性催情喷雾嘛,”周向晚笑嘻嘻地对着吴凉脸滋滋滋好一顿猛喷,“据说一闻就变骚。吴总,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吴凉在气体喷出的瞬间就屏住了呼吸,额角青筋被气得直突突,他在铺天盖地辣眼睛的气味中闭着眼睛偏过脸,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存在周向晚这么无聊的人
那一刻,两人周围微小的尘埃和水雾吸饱了阳光,像浮在空气中一层朦胧金纱。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周向晚伸出右手,手掌靠近雪白的墙壁,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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