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2 / 2)

gu903();“认识。”

“也是因为你那走街串巷的卖货夫郎认识的?”楚凌昭问,话里带着轻松的戏谑,似乎早已识破苏梨之前说的谎言。

苏梨没有立刻回答,她现在有些犹豫,拿不定楚凌昭想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边关发生的事全盘托出。

因这沉默,楚凌昭掀眸瞧她,见她眉头紧锁,像个小老太太,抬手曲起食指轻轻在她额头弹了一下。

“唔!”

苏梨捂住额头,不明所以的看着楚凌昭,她这模样像懵懵懂懂的少女,到底与苏挽月身上有一半相同的血缘,依稀可以看出有两分神似,让楚凌昭想起了多年前初见时,衣袂翻飞的苏挽月。

“昨日那幅画,那支白玉簪是你故意画上去的?”

“……是。”

苏梨揉着眉心回答,知道自己耍的这点小心机逃不过楚凌昭的眼。

答案不出所料,楚凌昭没有生气,只是有片刻怔仲,又不甘心的问了一句:“你如何知晓那玉簪于朕而言是特别的?”

“民女也是斗胆猜测,若非特别,陛下那日在宫宴之上,断然不会频频看向民女,甚至还亲自过问这簪子的来历。”

苏梨并不知那簪子具体有什么含义,只是那日楚凌昭问了,她便试探性的将它画在了那幅母子平安图中,若真是什么紧要的簪子,楚凌昭看见,也许会因为苏挽月随意将簪子赠人而心生不快。

这么做的时候,苏梨只是想着能让楚凌昭对苏挽月生些嫌隙,并未想过会导致怎样严重的后果。

“你在赌!”楚凌昭一眼看穿她的用意,苏梨没有反驳,他又生出几分兴味:“你不怕赌错了,朕一怒之下杀了你?”

“陛下若是生气,民女自会再随机应变,况且……”苏梨顿了顿,在楚凌昭的目光催促下补完后面半句:“况且陛下贤明,断然不会因为此等小事,摘了民女的脑袋。”

她诚心的拍了个马屁,楚凌昭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离间帝妃感情,扰乱后宫,在阿梨眼中也是小事?”

楚凌昭幽幽的问,前后态度相差有些大,苏梨一时没适应,连忙跪下:“回陛下,民女不敢!”

她嘴上说着不敢,可不该干的事一件都没少干。

方才在朝堂上那一出,旁人看不出,楚凌昭却是明白,这是楚怀安和顾远风联手一起演的一出好戏,也只有安珏那样鲁莽地性子才会中计,若是换成安无忧,今日苏梨和岳烟恐怕必死无疑!

“不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楚凌昭嘴上半真半假的呵斥着,伸手将苏梨扶起来。

来时宫人已将她脖子上的枷锁取下,只是身上还裹着楚怀安给她的外袍,楚凌昭抓起衣服一角捻了捻,半开玩笑的问了一句:“阿梨觉得侯府好还是宫里好?”

他这话问得突兀又莫名,惊得苏梨又要跪下,被楚凌昭抬手挡住:“朕这后宫,环肥燕瘦的美人都有,阿梨可知朕最中意谁?”

“……”

回京以后,先是楚刘氏要苏梨帮楚怀安挑女人,现在皇帝又问她这种问题,合着她离京五年,就想着怎么研究女人了吗?

苏梨分神无语了片刻,回神见楚凌昭还等着她的回答,官方又客套的回了一句:“民女愚钝,不知圣意!”

“不知?”

楚凌昭松开苏梨,抬头看向远方,目光变得幽远。

“这五年,她要什么朕允什么,无论是在后宫还是娘家,朕都护着她让她出尽了风头,朕登基后,后位悬空两年,如今她是第一个怀上龙嗣的,朕的心思,有那么难猜吗?”

这句话不像是在问苏梨,更像是在问他自己,而他口中的‘她’除了苏挽月,再无旁人。

苏梨没想到,楚凌昭今日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听他话里的意思,倒不像史书记载的帝王利用对妃嫔的宠爱钳制朝堂,更像是寻常男子属意梦中人。

若楚凌昭果真对苏挽月动了真心,苏梨做这些小动作算计苏挽月,岂不是触了他的逆鳞?

苏梨越想越心惊,脑子急速的想着应对之策,耳边不期然传来一句低问:“阿梨可知你长姐入宫之前,心仪何人?”

这话比岳烟被抓,安珏当堂拿出那一千两的物证还要让苏梨震惊,有那么一瞬间,苏梨耳边嗡嗡响着,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

苏挽月心仪何人苏梨怎会不清楚?

可这人的名字,她就算死,都不能说出口。

“陛下多虑了,长姐十岁便与陛下定了婚约,鲜少出府与男子接触,怎可能心仪旁人?”苏梨压着胸腔奔涌的情绪尽可能镇定的说,她其实害怕极了,怕苏挽月跟楚凌昭说过什么,亦或者楚凌昭自己查出了什么。

楚怀安对苏挽月的感情一直很克制,哪怕当初有苏梨帮衬着,他们最多也就牵了下手而已。

两人从未做过越矩之事,可放在今时今日,两人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这些旧事被翻出来,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的荒唐!

今日多云,没有太阳,这会儿已是下午,起风了,偌大的校场似乎只有苏梨和楚凌昭两个人,风挟裹着凉意,吹得两人的衣摆猎猎作响。

楚凌昭一直没说话,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苏梨那句话听进去。

风势渐大,地上扬起尘土,有宫人壮着胆子提醒楚凌昭回宫休息,楚凌昭也没动,良久忽的看向苏梨问了一句:“阿梨可知,五年前谨之为何下聘纳你为妾,而不娶你为妻?”

“……”

这五年楚怀安流连花丛,一直不曾娶妻,众人一开始以为他是被苏梨退聘伤了面子,后来渐渐有流言猜测他身体有隐疾,不能人道,如今苏梨回来,楚怀安大张旗鼓的将她带在身边,连她有个孩子都不嫌弃,众人便以为他爱惨了她,这五年都是在等着她回来。

可如果他爱惨了苏梨,当年为何只是纳苏梨为妾?他的正妻之位想留给谁?

这些问题,不想还好,一旦细想,便哪哪儿都经不起推敲。

“陛下,民女是庶女,且当年已毁了清白,侯爷在那个时候还不嫌弃民女,高调下聘已是情深义重,民女已无颜面对世人,更遑论奢求正妻之位。”

苏梨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只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风刮得越来越大,风尘入眼,逼得苏梨不得不抬手用衣袖做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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