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苏梨要替苏唤月他们讨回公道是苏梨的事,她决定去做就可以了,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也不需要任何解释。
这话听起来颇不讲理,却又最直接干脆。
感受到苏梨的决心,苏挽月也不再做无谓的伪装,她抓着苏梨的手按向自己的小腹,隔着华丽的宫装,那里仍是一片平坦。
“阿梨,若是今日我在这儿跌了一跤,没了孩子,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说到时会发生什么?”
“谋害龙嗣乃大罪,当株连九族,我虽已被除名,可若陛下要深究,苏家恐怕也难辞其咎。”苏梨平静的回答,手稳稳地贴在苏挽月肚皮上,苏挽月对她的识趣不甚满意,继续道:“阿梨此番回京应该有自己的目的吧?若是就这么死了,那些未达成的目的该怎么办?”
苏挽月幽幽的问,蛊惑着诱导着,想看见苏梨慌乱失措,崩溃害怕,最好能跪在她脚下向她臣服求饶。
可苏梨没有。
在听完她的话以后,苏梨依然很平静,清冷的眸光中透出一丝怜悯,像在看一只可怜虫:“贵妃娘娘身份高贵,愿意用腹中龙嗣和苏家满门给我陪葬,我此生无憾,只是娘娘若没了龙嗣和苏家支持,在这深宫之中的日子恐怕会过的生不如死吧?”
说完,苏梨的五指微微收紧,感受到指尖在腹上施加的力量,苏挽月猛地后退两步,眼神惶恐的看着苏梨,好像刚刚苏梨真的会害死她腹中的孩子一样。
对于她的反应苏梨并不意外,苏梨在意的拥有的,早在五年前就丢得差不多了,而苏挽月在意的,不仅仅是贵妃之位,还有可能是后位是帝王给予的万千宠爱。
她在意的东西那么多,注定没有豁出一切的决心和苏梨硬碰硬,所以,这是一场胜负已分的角斗。
见苏挽月那么害怕,苏梨也没有再朝苏挽月,只是站在原地‘好心’为她提出建议:“娘娘如今已经失了陛下的宠爱,这腹中的孩子万万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不然,娘娘手里可就一点筹码都没有了,我与娘娘虽有旧怨,可孩子是无辜的,毕竟从血缘上讲,孩子生出来也该叫我一声姨娘。”
“闭嘴!”
苏挽月低吼,胸口气得急剧起伏,呼吸粗重,失了贵妃娘娘的端庄优雅,反观苏梨还是那副淡漠怡然的模样,二人站在一处,谁更胜一筹,一眼便可看出。
苏挽月自小最讨厌的便是苏梨这副模样,好像苏梨永远都是有对的,别人都是错的。
无论是学识气度还是容貌,她这个嫡女,永远都比不上苏梨这个庶女。
旁人都羡慕她十岁便与太子定下婚约,可那又如何?就算侧妃的名号再响亮好听,说破天她也只是太子的妾!
她嫉妒苏梨,嫉妒苏梨可以拜入顾远风门下,跟着第一才子念书识字,顾远风虽然长苏梨七岁,可他对苏梨的好,早已远超过了师徒之情!
她还嫉妒苏梨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楚怀安走在一起,而她只能拼命克制着情愫嫁给自己并不喜欢的人!
明明她才是尚书府嫡女,为什么她要做妾,而苏梨能享受这么多宠爱?
积年的恼恨涌上心头,苏挽月表情狰狞的看着苏梨,一字一句道:“苏梨,以前我是嫡,你是庶,他日我为后,你是民,此生此世,你都只能被我踩在脚下,永无翻身之日!”
第59章吊打刁奴
从宫里出来,日头已经升得很高,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勾出几分惫懒,已隐隐有开春的感觉。
苏梨没说自己和苏挽月都谈了些什么,楚怀安也没问,在这件事上,苏梨早已做了决定,他是什么样的态度都不会影响苏梨。
街上人有些多,马车温吞吞的朝侯府走,路过善世堂,苏梨让车夫停了一下。
“侯爷,我想买点东西去京兆尹府看看二姐。”
“你一个人去?”
苏梨垂眸:“有些私房话想与二姐说。”言下之意就是他跟着一起去不大方便。
楚怀安抿唇,片刻后挥了挥手让她离开,算是同意,苏梨钻出马车,刚跳下站稳,两锭金元宝砸过来。
这人也没再多说什么,沉着声催促车夫赶快驾车离开。
苏梨愣了一下,随即拿着金元宝朝善世堂走去,提步要进门,余光却被满口的一个马蹄印吸引。
步子顿下,苏梨转身走到那马蹄印旁蹲下。
地上全都铺着地砖,马蹄印并不是很清晰,隐约可以看见马蹄中间打了三颗马钉。
冬日天寒地冻,路面湿滑,马蹄上都要打马钉防滑,可各国的驯马师打马钉的习惯不同。
远昭国南方温暖,即便寒冬也没有雪,北方苦寒,冬日粮草产出甚少,畜牧业并不发达,所以马匹和草料都是从邻近游牧族购买。
游牧族地处戈壁荒漠,地势还算平坦,且冬日下雪后便鲜少外出,一般马钉只打一颗足矣,而塞北胡人喜征伐,冬日更喜欢冬猎比试决出族中勇士,是以都会在马掌上打三颗马钉,以便在冬日也能肆意驰骋。
打马钉需要技巧,三颗马钉更是困难,若是技艺生疏一些,便会废了一匹好马,所以若非有特别需要,远昭国的驯马师一般都只钉一颗马钉,久而久之,三颗马钉成了胡人的象征。
苏梨用手在那个马蹄印上摸了摸,眉头拢成细小的皱纹,这里是京都,怎么会有胡人的马蹄印?
苏梨起身走进善世堂,将在前厅招呼的伙计拉到门口:“刚刚这里是不是有人骑马来这里抓药,那个人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伙计猛然被拉到门口还有些懵,听完苏梨的问话松了口气,满不在意道:“姑娘问的是李三啊?他就是个满嘴跑胡话的二愣子,不知道上哪儿搞了匹马说要出去周游列国,正骑出来显摆呢。”
“他住在何处?”
“姑娘要找他直接去离这儿三条街的茶楼便是,他最喜欢在那茶楼吹牛蹭茶水点心了!”
伙计说完苏梨转身便走,她看着步子小,其实走得极快,不到一刻钟便在街角看见小二口中所说的茶楼,这会儿茶楼人很多,门口停了不少马车,但苏梨还是一眼从那些马车中认出那匹黑马与其他不同。
胡人养马极苛刻,养出来的马可在暴风雪中狂奔,耐饥寒,更不会轻易受惊,马匹养得毛发光亮,身形也极优美,非京中娇养的马能比。
那匹黑马便是如此,一身黑亮的毛发在阳光下折射着光,茶楼专门辟出一块地方供车马休养,还提供草料,那黑马却高昂着头一口都不吃。
走得近些,可以看见那黑马臀上留有伤痕,应是在战场上受过伤。
也是苏梨运气好,她正观察着那马,一个蓬头散发,书生模样的人被茶楼伙计赶了出来,书生骂骂咧咧几句,愤愤不平的去牵黑马,不是李三还能是谁?
苏梨上前,摸出一锭碎银给他:“别声张,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这马你是从何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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