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安与她不熟,自然不能像在高太医面前那样肆无忌惮,当即满不在乎的对苏梨道:“结束了去揽月阁找爷!”
“是!”
话音刚落,楚怀安走出房间,苏梨三步并两步冲到门边,透过门帘确定他出了医馆,立刻关门插上门梢。
尚不及开口,身后的人已抢先发难:“阿梨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一声不响的带着阿湛回了京!”
柔婉的声音多了几分揾怒的呵斥,苏梨定了定心神勾唇笑起:“姐姐莫急着说我,塞北离此千里之遥,我回京是探亲,你一人又是如何到京都来的?可曾告知其他人?”
被这么一反问,岳烟顿时没了气势,原本质问的表情也变得局促,美眸微微睁大,梗着脖子道:“若不是担心阿梨,我……我也不会到此!”
她的性子软极了,于塞北那种苦寒之地而言格格不入,苏梨知道她是真的担心自己,软着声撒娇:“好姐姐,我错了,让你担心了,我背上的伤都要疼死了,你快帮我上点药吧。”
说完,苏梨也不忌讳,动作麻利的开始脱衣服。
“我方才瞧你脉象虚浮,很是不好,你才回京几日,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你不是说京都有你的亲人,他们怎么不……”
最后一件衣衫退却,岳烟的声音戛然而止,苏梨趴到床上,脑袋埋进枕头里,闷声催促:“好姐姐,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我真的要疼死了!”
“……”
岳烟没了声音,屋里静悄悄的,苏梨没有抬头看她,怕看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自己也就跟着委屈上了。
其实没什么的,如果能用这点疼换塞北那么多人命,已经是这天底下再便宜不过的买卖。
“阿梨……”
岳烟哽咽的低唤传来,与此同时,一滴温热的水珠砸在她背上,浸入伤口,密密麻麻的刺疼,不出意料是岳烟哭了。
一滴泪后,断断续续的啜泣便不绝于耳,伤心至极。
“阿梨,你带着阿湛和我一起回塞北吧,我还以为你的亲人会护着你,没想到他们竟然任由你受伤不管,刚刚那个是你兄长吗?他看上去好冷漠,完全不把你当妹妹,京都太危险了……”
岳烟小声劝说,苏梨眉梢一挑,立刻翻身坐起抓住岳烟的手:“姐姐说得对,京都的确远比塞北危险,你身娇体弱,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也护不住你,等我过几日安排好车马,立刻护送姐姐回塞北!”
苏梨这一番话说得极为麻溜,好像已经打了好几遍腹稿,岳烟被她前后的转变弄得有点懵,眨巴眨巴眼睛,抖落眼睫上残留的一滴泪珠,讷讷的问:“阿梨你不与我一起走吗?”
“我这伤已经受了,姐姐觉得我是会白白吃亏的那种人吗?而且,这次回京,知道一些故人的旧事,不处理好那些陈年旧事,我恐怕此生难安。”
“那阿湛呢?阿梨要留在此地,也不为阿湛考虑考虑吗?”
岳烟满脸希冀,期望苏梨能顾及阿湛和她一起离开,却只等到苏梨拱手赔礼:“姐姐恕罪,苏梨擅作主张,让阿湛入了我苏家的祖籍!”
“你说什么?!”
岳烟吓得惊呼,因为太过震惊,柔婉的声音夹着一丝尖利的破音。
第38章打断你的腿!
“公子……公子莫要如此,奴家卖艺不卖身的!”
日上三竿,揽月阁又热闹起来,丝竹琴艺之声不绝于耳。
不过和晚上不同,白日阁里的都是艺伎,只给客人表演歌舞,并不会做其他,因此苏梨走进阁里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副羞愤欲绝的抗争戏份。
一个穿着宝蓝色丝绸华衣的贵公子正压着一位娇弱不堪的女子,两人脚边跌落着一把断了弦的琵琶,女子身上的衣服已被拉开,露出细嫩的肌肤和圆润的肩膀。
“公子,求求你不要这样,奴家已有身孕,公子如此是要逼奴家去死啊!”
女主急急的说着,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泪流满面。
然而这贵公子却不为所动,仍大力去拉拽女子的衣物,阁里还有其他人,却没有一个要出手相救的意思,反而都当做热闹来看。
也是,进了这风月场所,谁还当你是良家女子?
苏梨在心底嗤笑一声,大步上前,抬脚对准那贵公子的屁股就是一脚。
那贵公子毫无防备,被苏梨一脚踹翻在地,打了个滚,一脸懵逼的坐在地上。
所有人都愣住,苏梨伸手将那女子拉到身后护住,顺手捡起那把断了弦的琵琶拿在手里当武器。
“多……多谢公子相救!”
女子哆哆嗦嗦的道谢,躲在苏梨身后紧紧拽住衣领。
“你大爷的,哪儿来的杂碎,竟敢坏小爷的好事!”
那贵公子终于反应过来,叫骂出声,原本守在外面的小厮也闻声跑进来,把他护在身后,凶神恶煞的瞪着苏梨。
苏梨毫不慌张,拨弄了下琵琶的断弦,不疾不徐的开口:“公子没听见吗?这位姑娘说她卖艺不卖身。”
“老子管她卖什么,爷今儿要定她了!”那贵公子说完给了那两个小厮一人一记暴栗:“给我把这杂碎打得满地找牙!”
两个小厮被打得火气直冒,笔直的朝苏梨冲过来,苏梨毫不畏惧,单手抡起琵琶呼在一人头上,琵琶碎裂开来,没管那小厮的脑袋开没开,又反手将剩下一截木茬杵在另一个小厮肩上。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揽月阁,苏梨松手,踹开这人,面色平静的看向那贵公子:“听说京兆尹大人断案铁面无私,家教更是严谨,若是叫他看见张小公子欺辱民女,不知会不会打断小公子的腿!”
这话说得平缓,里里外外却是不加掩饰的威胁警告。
一听见‘京兆尹’三个字,张岭的腿肚子都开始打颤,见鬼似的瞪着苏梨:“你……你等着,再让小爷碰见一次,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