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要什么”
谢安苍白着脸色坐在那里,明明已经是这里的阶下囚,可是周身的气度却还是隐隐的令人不敢轻易地冒犯他。看着这样的谢安,忽然就笑了。
“你知道吗,看着你,我恍若见到了年轻时的我。一样的聪明,一样的高傲,一样的不肯回头。不过,我也是现在才发现,原来过去那么多人想要杀我,这不是没有理由的,我还真的挺讨人嫌的。”
这话的言外之意,其实就是说谢安讨人嫌,言语间已经有了杀意,但是,谢安的反应很平淡,或者说,他这一生最不怕的就是那个“死”字。
“我讨人嫌,说明你暂时还是拿我没办法,看来你想要的东西,暂时还不能从我这里取到。”
“你错了,不是我想要,而是你欠的。”
“欠”
谢安自问自己不曾欠过眼前的这个人说明东西。
“当然不是欠我,而是欠楚寒歌。”
“”
当谢安找到楚寒歌的时候,楚寒歌跪在雪里,像一个雪人。谢安远远地看着,她一把一把的将雪撒到她身前的那个高高的雪堆上。旁边一件水墨般的黑白相间的中衣摊在那里。熟悉的字迹像是一根刺狠狠地扎进了谢安的心里,眼里。谢安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他觉出心底压抑已久的那种强烈的绝望和痛楚瞬间波涛般蔓延,几乎控制不住,要冲出胸腔,大声呼喊。
他慢慢地握紧了身侧的双手,没有人知道他的双手是何等地用劲。
他熟悉那个字迹,就像熟悉自己的双手一般。但是他此刻多想自己是不认识这个字迹的,他不认识这个为自己开了十几年的药方的字,不认识这个总是会出现在自己的家书里的唠叨的字。
那他就可以骗自己,那个雪堆里买的只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任何人
“宁远”
眼泪从谢安的脸上落下,楚寒歌听到谢安的声音,她恍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回头看去,只见谢安静静地站在山坡上,脸上有一种刻骨的悲凉。这不是楚寒歌第一次看到谢安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陆桓离开的时候,谢安也是这般。
楚寒歌不问谢安为什么来了,也不想问任何其余的事情,她只是默默地走到谢安的身边,将他抱进怀里
半晌,谢安缓缓地推开了楚寒歌,二人久久地对视着,均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谢安似乎感觉好了很多,找了一处山d,升起了火,外面的天空早已一团漆黑。谢安往火里加了几块硬柴,不一会儿,木柴完全燃烧起来,明亮的火光逐渐照亮了这个不大的小山d。
谢安在山d口抓了一把雪,雪很快就在她的手里化成了一滩水,他看看四周,起身走了出去,一路走,一边化雪,一边洒水。冷冷的风雪吹拂下,清水很快冷却。
楚寒歌仔细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将手上的水按照特定的位置一点点的撒开,四个方向,一共四次。撒完了水的谢安朝着东方跪了下去,跪下,三拜九叩。
楚寒歌心里一动,她久在边境,熟悉很多奇怪的风俗礼仪。而谢安现在正在做的竟然是以往西楚中举行婚礼前男子必须完成的一项祭拜仪式。旁人不知道,但是楚寒歌知道,谢安的父亲陆生,其实是西楚皇室里的人,谢安的心里,他是半个西楚人。
gu903();这个仪式名叫拜天,即是向上天祈愿,希望上天祝福他和他未来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