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也没关系,胜败乃兵家常事嘛,谁没输过可是若是连自己为什么输都不知道,你说,谁能咽下这口气”
周定宇修长的手指叠扭在一起,隐约听见骨节因为用力过度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但是他面上却毫无怒色,只是眯着眼睛再次审视陆桓,目光变换如蛇行蜿蜒。
“好,若是本王查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你知道,今日,就算本王欠你一回,请你赐教。”
陆桓不理会周定宇隐隐焦灼的眼神,摇摇晃晃站起,啧啧赞叹的摸着马车漆着明漆的内壁,叹息道:“好木质大约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铁木拿来坐马车,可惜了的。”周定宇闻弦歌而知雅意,倒也爽快,他刚才的郁怒之意现在反而散了,饶有兴味的打量周定宇,“给你了,你还有什么要求,一起说了吧,我听着呢。”
回转身,陆桓负手看着周定宇,一笑。“好,你很合格。狠,有两种,逞强斗狠是狠,y狠隐忍也是狠,我原本怕你只是前一种,现在看来,楚王殿下倒是和传言中的很不一样啊,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不吝于放弃,那么,留你一命,想必不会亏本。”
“那也要你能够提供的东西,得让我觉得我没白忍,”
周定宇合掌于膝,微微倾身,轻声温存如对情人,“否则,我不高兴起来,不等你考虑留不留我的性命,本王先就留下你的性命了。”
“你不是周扶远的儿子。”陆桓弯子绕够便石破天惊,语不惊人死不休,“全大周的高官贵爵都知道,但是,只有你这个当事人,不知道。”
盯着周定宇终于开始震惊的眼神,陆桓道:“相传当年周扶远出征,府中一胡姓侍妾闲极寂寞去山上游玩,却不料被一个强盗所掳,翌日,侍从在一处山d中寻到人事不知的她,回府后,她便怀孕生子,十个月后,便有了你,周定宇。”
“胡说”
这样的信息实在令人难以接受,周定宇瞬间转为暴怒,陆桓所说的事情他也势必知道的,可是当时父皇明明及时的救下了母妃
“我看你是找死,你是在污蔑我的皇族尊贵血统,污蔑我父皇的千秋声名”他暴怒之下一挺身站起,砰的一声撞到车顶板,这次没有一个一个褐衣人敢探头进来看。
“你胡扯什么东西荒谬如果我真的不是父皇的孩子,父皇怎么容得我长大还晋封王位让我掌兵你敢骗我”说到最后一句,他的语声突然上扬,而袖底的掌影一晃,斑斓一现,直抓向陆桓的天灵可是陆桓连眼睫毛也没眨上一丝,反而平静的看着暴怒的周定宇,淡淡道:“你就没发现,你出生的时间有问题吗玉碟上记载你是九月出生,那你应该是去年十二月份有的,可是那年你的父皇根本就不在府里啊。”
周定宇的手停在了陆桓的头顶之上。
“你喜欢性格暴戾嗜杀,不喜欢斯文的人,或者事情。”
“那又怎样”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的父皇和母后都是书香世家的子弟,就是往上在追溯三代,也根本就没有人有这样的性格。”陆桓笑得讽刺,“至于为什么你没死,还人模人样的做了这许多年的王爷――你出生之时,周扶远还不是皇帝,征战天下,那日府里来了个云游道士,在你父亲要将你杀死的那一刻闯进府中,称将会有天命的将星,可助周氏开疆拓土,称王称霸――而找遍全府,那一日出生的,竟然只有你。”
“你因此留得一命,长成之后,果然善战英勇,且用兵如神,屡战屡胜,你父亲用得你,自然不会亏待你,但是王位,只有你自己以为你有希望,只有你自己以为你生来将星,定有帝位之份,却不想这将星,顶多只能保你一条性命而已,至于别的,非分之想”
“现在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为何你的母亲要写下那道罪己诏,又为何要做出这样的手势,你的封地在北疆,北疆里你的府邸便在怒江之畔,弯曲的是指你,而那一斩,则是提醒你,你身边的危险。”
“果真果真”